房门是打开的,星河抬头看时,见是庾清梦在门口出现,远远地看见她,微微一笑。
真是北国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何况这远远一笑。
星河不由走快了几步,于台阶前行礼:“姐姐。”
庾清梦见她这般大礼,这才走过来几步,探手欲扶:“何必如此。”她的丫鬟早从旁替她扶住了星河。
清梦看的明白,今日星河的打扮,跟那日上巳又不同。
星河穿着杏黄衫子,越发显得人比花娇,肌肤嫩的仿佛狠看一眼都会伤了她。
颈间戴着个珍珠串玉坠角的软璎珞,珍珠宝石敷贴地垂在纤细修长的颈间。
她的发端插着一枚双股嵌宝金钗,白色青田玉雕的牡丹花,花心用的大块黄水晶,精致的金叶金蝶衬托,周围嵌着的是天然的红玛瑙,青金石,并没特意打磨,而是原来的形状,又古朴又华贵。
庾清梦自己生得出色,很少正眼看别的女子,如今认真打量过星河,只觉着赏心悦目,心里没来由多了点愉悦。
清梦不由地心想:“怪不得哥哥一见她就喜欢了,这般人物,真是我见尤怜。”
迎着星河进了里屋,丫鬟送了茶上来,庾清梦抬手道:“妹妹请。”
星河道了谢,抬手端了过去,她的手腕上是一枚极清透的冰种翡翠镯子,就像是清湖之水绕在玉腕上,衬着五指纤纤,美不胜收,简直让人想摸一摸这无瑕的玉肌跟素手到底是不是真的。
庾清梦将这美人美色一一收在眼底,她本看出星河这一遭是刻意打扮过,这倒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不能失礼。
不过看她的装束,就晓得必然是靖边侯府的夫人们出了主意,从头到脚都像是老太太的眼光,比如那镯子,就显然地比她的手腕要宽绰很多,显然是人家给的。
可就算如此,因为人生得出色,所有的便不成问题。
星河也在暗中留心庾四姑娘。
瞧着她头上的那枚古雅的点翠钗子,星河竟有些后悔:“原来她戴了这个,唉,老太太今日才给了我那套,我本来也该戴了,跟她一样多好。”
又见她双耳之上缀着点翠叶碧玺珠儿,跟头上的钗显然是一套的,虽然时常地转头吩咐丫鬟,或者示意自己如何,但行动间,那耳珰居然并不因而乱晃!
星河本来觉着庾清梦的举止给人很舒服、又很别具一格的感觉,只琢磨不到是什么。
当看见这个细节后,她猛地想起之前那教养嬷嬷跟自己提过的:耳珰的作用不只是为了好看,还是为了约束举止。
闺中女子,切忌随意的摇头晃脑,戴了耳珰,不管是走路,跟人说话,要做到上半身端静不动,倘若动作间耳珰晃起来,便是不合格的。
星河一直觉着这简直强人所难,如今近距离跟庾清梦相处,亲眼所见,心中震惊非常。
这才是真正的大户人家出身的端庄教养,怪不得总觉着庾清梦的气质异于常人,原来不仅仅是她的相貌出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