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平儿也皱着眉,显然也有些不开心。
甘泉看着平儿白皙秀气的脸,以及那苦恼的表情,突地也笑了笑。
正平儿仿佛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回头看了眼,却正见甘管事舒眉展眼地在望着自己笑。
平儿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却恼恨庾约竟给星河吃闭门羹。
两个人的目光才相碰,平儿便假装看向别处的,飞快把头转回去了。
此刻,庾约的书房门外,很大的一棵粗壮铁树旁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庾约,另一位,自然正是青叶观的陆机。
庾凤臣身着银灰对襟外衫,并未系带,里间却是月白的长衫。
他的手中握着把玳瑁柄的玉版扇,扇子色白如玉,正面绘着一幅春江鸭嬉图,背面是一首五言律诗,底下缀着乳黄流苏。
扇子被主人不耐烦地摇动,流苏便随着扫来扫去。
这幅打扮加上这幅扇子,却活脱脱是竹林七贤之中的某位。
陆机盯着他,笑道:“我正要见见这位容氏姑娘,你怎么叫她回去了?”
庾约皱眉:“你是出家人,别学那些不上道儿的行径,惦记人家姑娘做什么?”
“你不答应就罢了,干吗迁怒于人?”陆机叹了口气:“还是说,你是故意不叫我见的?”
庾约的扇子停在胸前,他歪头看向陆机,突然呵地一笑:“是,我就是故意不叫你见的,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反过来多半也适用,你的那个徒儿鬼鬼祟祟的哄骗个无知少女,谁知道他的师父会不会也好此道呢。”
陆机默然无语,顷刻才说道:“你对李绝成见颇深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憎恨一个人,总不会是因为刚才那个小姑娘吧……”
庾约的眼睛瞪了瞪,扇子一挥指着陆机点了点:“你……果然是有其徒必有其师,师徒都这么不堪。别什么都往小姑娘身上推。”
“那好,就往你自个儿身上推罢了,”陆机咳嗽了声,伸出一根手指将他的扇子推回去:“你若真的不喜李绝在京内惹事,那就答应我。我向你保证这次不会失手。”
“那上次你亲去靖边侯府,给那小子跑了,实属意外?”庾约的语气中带着揶揄跟嘲讽。
陆机脸上微红:“自然是个意外。”
庾约道:“这次你真的会把他带回去?”
陆机点头,眉间的悬针纹越发深了:“你知道他现在跟谁混在一起吧?”
庾约吐了口气,轻轻地又摇了摇扇子:“我若连这个都不知道,就白在京内了。”
陆机也跟着叹气,忧忧愁愁地:“不能让他再跟李坚厮混了,迟早晚大皇子就会认出他是谁……我答应过信王殿下,不会让他出现在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