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的意愿,”星河感觉手腕上一阵濡湿,是他手上的血沾了过来:“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先前种种,就当过眼云烟,我会忘记,你也会忘记……小绝,你放手吧。”
没有办法形容李绝的眼神,像是绝望的冷,也像是笃然的坚决。
他抿了抿唇:“我不会放手,不管你说什么!姐姐答应了要跟我过日子的,我不会……”
星河没容他说完:“你不是说要听我的话的么,这就不听了?”
“除了这个,别的都听!”他近乎低吼地,不知还能说什么,只好拉着星河的手送到唇边,胡乱地亲了几下,眼眶红的像要滴血:“姐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什么都听你的!”
回答他的,是车窗外淡淡的一声:“李绝,出来。”
陆机到了。
李绝一震,却仍是看着星河:“姐姐……”
赤松伯的声音却也响起,调侃地:“人家小姑娘都说的很明白了,你干吗还死缠烂打的,没有骨气啊。”
李绝扭头瞪向车外,眼神重又变得极为凌厉。
赤松伯又笑道:“干吗,不敢露面了?缩在女人背后装乖孩子,上瘾了?”
李绝几乎被激怒,一阵战栗。
他回头看向星河,见她抿着唇,白着脸,他心里的怒意登时又散开了。
李绝凑上去,在星河的腮上轻轻地亲了下:“姐姐,我不逼你,我知道你是一时的受惊了,你回去好好想想,过几天再告诉我,好不好?”
星河因为他遽然的一亲,已经身不由己往旁边缩了过去,人紧紧地靠在车壁上。
听了他这几句,她慢慢地睁开眼睛。
星河没有说话,但水光薄蕴的双眼,有点像是那日蕴满了雨水的紫薇花。
后续如何,星河不太晓得。
只知道容霄跟那车夫赶上来,平儿进了车内,容霄跟陆机说了几句话,又喝令那车夫如何。
这才驱车回京。
星河本来想亲手把陆机给的符箓交到庾清梦手上的,可实在是心力交瘁。
进了城后,她让容霄又找了一辆车来,吩咐平儿帮着她送过去,再跟清梦报个平安。
容霄陪着她回了侯府,知道她这幅样子不能去见老太太,于是先带她回房,换下脏了的衣裳。
手浸入水中,手腕上的血渍被水一泡,丝丝地散开。
那些血丝在眼前游走,星河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她忙扶住盆架,却把水盆掀落在地,发出巨大声响。
本来,昨晚上护城河畔死了那么多人,闹得那么大,星河以为今日必是满城风雨。
但出乎意料,京内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就好像昨日所见,是她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