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盘上,安然放着的,正是那只螭首双耳嵌宝金杯。
李绝在看到那宦官到跟前的时候,就有种不妙的预感,此刻他盯着金杯,几乎说不出话来。
惠王在旁惊愕地问道:“父皇,这个……怎么在您这儿?”他有些张皇,知道事情不太对:“难不成,是好几只吗?”
可又觉着这个猜测也不对。
——皇帝总不能又拿出另一只来赏赐给李绝,让他凑成一对儿。
惠王忙又看向李绝。
皇帝也在看着李绝,还顺手往火上浇了点油:“这个,是靖边侯送进宫里来的。——你没话跟朕说吗?朕给你的东西,怎么会落到靖边侯府?”
李绝觉着有人用脚踩着自己的心口,重重地,逼得他喘不过气。
他压低眼睑盯着皇帝:“皇上也说是给我的东西了,既然给了我,我自然可以随意处置。”
惠王心都凉了:这可是欺君啊。
皇帝却只挑了挑眉:“所以你怎么处置了?”
李绝道:“我给了人。”
“给了……谁?”
“皇上不是知道了么?”
惠王在旁又目瞪口呆:“三弟……”
“哦,”皇帝没有要怪罪的意思,只是调侃般:“看样子你是所托非人啊。”
李绝深深呼吸,有些战栗。
他确实不知道为什么这金杯会落在靖边侯手中,有那么瞬间,他觉着是星河主动给了靖边侯,这想法让他又震惊又难过,而且很生气。
既然说了绝情的话,把东西还回来,她确实能做得出。
但假如是星河不想留着,她绝不会多此一举地经过靖边侯的手。
以她的脾气,顶多会直接还给自己!
他很懂她的性子,而且极相信她。
所以,一定是他们做了什么!
这想法在李绝心里冒出来,那股怒气像是越来越高的火苗,几乎让他按捺不住。
但他想到了惠王的警告。
李绝反而很冷静地沉声说:“让王爷去提亲,把金杯给人,这都是我自作主张的,皇上如果觉着我做的不对,都冲着我来就是了。不要为难无辜之人。”
惠王有点站不住了,战战兢兢,想叫李绝住口,但已经晚了。
皇帝倒是笑了起来:“你口中的无辜之人,就是那个容星河?朕有些好奇,你喜欢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