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试了试水,已经都凉了,吐了吐舌:“这么泡,不会害病吗?”
星河摇头,又拉着平儿到外间,低低吩咐道:“他的衣裳都湿了,不能穿,咱们这儿又没替换的,你去霄哥哥那里,悄悄地跟他要两件,千万别惊动人。”
平儿点头:“那我这就去……不过,他一时半晌不会出来吧?要是他敢胡闹,姑娘可别呆呆地。”
“谁呆呆的了。”星河推她一把:“快去,对了,要捡大些的。”
容霄的身量不如李绝的高挑,衣裳未必合身,去找容湛倒是合适些,可容湛自然不能保守机密。
平儿叫了个小丫头,打了灯笼出门去了。
半晌回来,吩咐婆子们关了门,自己到了里屋。
屏风后,李绝的脸色已经差不多恢复了正常,平儿把借来的衣物放在里间,过了会儿,听见哗啦啦的水声,又窸窸窣窣的响动。
平儿忍不住往那边探头瞅了眼,却正好看见少年半边宽阔的肩头,她吐了吐舌,赶紧跑回星河身旁:“我叫人关了门,他怎么走?”
星河微微合着双眼:“待会儿问一问就知道了。”
她本来已经有些乏了,此刻靠在床边等,不多会儿,鼻端闻到了一点异样的淡香气。
星河睁开双眼。
李绝已经自屏风后走了出来,神情有些忐忑的。
“姐姐。”他的头发却还是湿的,鬓边几缕发丝还滴着水,“我之前……”
语声有些含混。
星河忙摇了摇头,却不看他:“你好了?”
“好了,多亏了姐姐,不然我……真不知怎么办好。”李绝低着头,认错一样。
星河问:“你结交的是些什么朋友,竟然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是……京内那些人,容霄也认识的。”说了这两句话,声音还是含糊不清。
星河无奈:“你能不能跟好的学,跟霄哥哥比?亏你想得出来。”
这话里透着些嗔怪,李绝却听出星河没有在生自己的气,心里一动:“姐姐……”
星河却终于转头看向他:“你先前怎么竟吐了血的?”
“我……我当时犯了糊涂,为保清醒,就咬破了舌尖。”李绝讪讪地。
原来那口血,是因为这样。
怪不得他的声音不似平常。
星河心里五味杂陈。
平儿不远不近地在门口,一边听外头的动静,一边听两个人说话,直到李绝说咬破舌尖,暗暗惊心。
她忍不住自己试着咬了一下舌头,舌头仿佛感觉到她的不怀好意,泥鳅般缩了,但只此一下,却仍是疼的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