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约沉吟:“王爷正当壮年,为何会这样?”
“呵呵,凤臣叔叔难道不清楚?父王身上到底受过多少伤,难道真要让他为朝廷熬到油尽灯枯没法儿挽回的时候么?”
“世子……”
“若是世子可以指望,我也不必千里跋涉回来。”
“请恕我直言,”庾约蹙眉抬眸,对上李栎叶的双眼:“据我所知,这位三殿下,可是有名的野性难驯。信王殿下是不是对他期望太过?”
李栎叶凝视着他的双眸,突地一笑。
“郡主笑什么?”庾约以为她不能赞同自己的话。
李栎叶却道:“我以为,凤臣叔叔不愿多看我一眼呢。”
庾约微怔,清雅端方的君子脸上又露出那种类似无奈隐忍的表情。
郡主却又继续道:“其实,您说的我也知道,我跟铖御交过手,不止一次,也争吵过,他是铁了心不想回去。可他愿不愿意,或者我愿不愿意,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父王想他回去。”
庾约颔首:“那郡主就想法儿带他回去吧,如果你可以的话。毕竟三殿下离京,这京内只怕也会安宁好些,我很乐见。”
李栎叶道:“难就难在这里,这小子的身手很好,若非万不得已,我真不想就动真格儿的,不知凤臣叔叔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郡主你……怎么竟来问我?”庾约匪夷所思地。
李栎叶笑道:“因为在京内,我最信任的人就是您了。”她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疤痕,眼神里透出了几分对于昔日的追忆之色:“毕竟,当年若不是您,就没有今日的李栎叶。”
庾约哂笑了一下,正要回话,随风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古琴声。
先前庾清梦同星河回到了院中,因为天气热起来,便去了清凉些的琴室。
因听说郡主来访,两个人猜了会儿,想不通。
又说回李绝,清梦就问星河是何时知道李绝身份的。
星河只说是前些日子无意中得知,清梦道:“那位郡主现身的时候,我几乎以为是弄错了,可是又一想,那小道长的气质人品,确实非池中物,原来竟是信王府的。”
星河道:“这信王府出来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怪呢。”
清梦随手弹了两个音:“毕竟是姐弟嘛……别说,他们两个的脾气似乎有点像。”
星河摇了摇头,却又想起李栎叶:“四姐姐,信王府的人先前跟庾叔叔有交际吗?”
清梦思忖片刻:“据我所知,二叔并没跟信王府的人有来往,再说信王常年在关外,二叔又是京官,私下若是有交际,那可是不轻的大罪。”
星河不晓得这个:“为什么?”
“京内的高官跟地方大员、尤其是带兵的王爷若有交往,你说皇上会怎么想?”清梦放低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