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老夫人笑的眼睛眯起来:“对对,就是这个。不过,这不是你满月时候戴的了,这是今年新换的。”说着抬头问星河:“这该是新的吧?”
星河正在发怔,被老太太一问:“对,是新的。”
平儿瞅了眼,笑道:“是二奶奶亲自缝的呢,里头就是那道黄绫符了。”
星河心底五味杂陈。
佑儿满月时候,庾约是给过她佑儿戴的寄名符,只随口说了句:“老太太叫戴着的。”
当时星河也没有多想,听他说老太太叫戴着,自以为是老太太给的,是老人家的好意。
加上佑儿当时才出生,瘦小虚弱的很,全不像是现在这么玉雪可爱圆润活泼的样子。
那时候他也不肯喝奶水,夜夜只是啼哭,哭声都是弱弱的,叫人甚是担忧。
星河满心里忧虑悲苦,看到寄名符,反而合了她的心意。
这寄名符,是因为孩童的八字太硬,怕家里养着艰难,于是便在神佛前寄个名号,以求神佛之力庇佑。
星河当时只是为了佑儿着急,也没想过这个宗儿。
当时看到庾约把东西给她,望着鹅黄缎上的道家朱砂符,她还满心感激跟喜悦,觉着到底是老太太,老人家想事儿就是周到呢,便赶紧给佑儿戴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那道符的功效,从那之后,佑儿夜间就不哭了,慢慢地也开始正经吃奶。
而从那之后,次年的新年初一,庾约又给他换了一个新的寄名符,星河也没有再问。
知道今日,她才知道,原来这寄名符不是老太太叫弄的,而是庾约自己跟陆机求的。
詹老太君摸着佑儿的小脑门:“当初你才出生,瘦小的跟小猫崽子似的,可把大家伙儿惊坏了,幸而你父亲在陆仙长这里求了符,你就好起来了,按理说你很该给仙长磕个头呢。”
杨老太太也说道:“是是,既然在神前寄了名,也算是仙长的小徒弟了,合该磕个头的。”
星河听见“小徒弟”三个字,脸不禁有些发白。
陆机怔怔地看了佑哥儿,又扫了眼星河。
蓦地听到两位老人家这般说,他才忙笑道:“这倒不必了,我也没格外的做些什么。”
不料佑儿非常的机灵,见自己曾祖母跟曾外祖母都这么说,他便走到陆机跟前,跪在地上磕了个头,抬头看着陆机口齿不清地说:“原来你是神仙,你会飞吗?”
含糊颠倒的一句话,引得众人都笑起来。
陆机都忍俊不禁了,亲自俯身把佑儿扶了起来:“童言无忌,倒是有趣,我也盼着有功成飞升的一日呢。”
佑儿又看着他怀中抱着的玉麈:“这是什么?我家里好像也有一个。”
陆机道:“这叫玉麈,又叫拂尘。”说着将玉麈左右甩了甩,姿态非常潇洒:“若有苍蝇蚊虫,或者灰尘之类,这样一扫就挥打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