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她吐了一夜,此后两三天都没有正经吃过东西。
虽然自打出京后,她本来吃的就少,可在听说这消息后,简直像是绝了食。
其实倒不是星河不想吃,而是完全的吃不进去。
之前在京内平儿说她怀了身孕,她还说自己不犯恶心之类的……如今倒好,变本加厉地发作了。
她心系李绝,不管如何都要去北边看一看,逼着自己吞些粥饭,但才一沾唇就不行了。
就好像吃的是毒,而身子自行抵触。
平儿看出了不妥,这样下去,别说去北边,再走个两三天,星河自己就撑不过去了。
百般的安抚,却都没有用,星河自己也知道不对,可因为听说了李绝那个消息,直到现在她反而平静。
只在能开口的时候对平儿道:“你不用伤心,兴许这是我的命吧。我做错了事,就该罚。”
“姑娘做错了什么事?”平儿哭着,竭力压低了声音:“你哪里做错过什么事!”
星河怔了怔:“我……我不是洁身自好的女孩儿,不过……我不后悔的。”
平儿先是一惊,继而大哭。
假如星河那天晚上没有放纵李绝,此刻自然没有这些生生死死的麻烦事了。
如果她能自私自利些,她就可以完全无心地,假装没了一个过去的“影子”,而自由自在地过自己的日子,不管是嫁给庾轩也好别人也罢。她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
那这会儿听见他可能遭遇了不测,星河唯一庆幸的是,自己许过他。
假如他真的不在了,那……那她、也终究跟他有过……
就算这时侯跟着他一起死了,也不后悔了。
泪从眼角滑了出来,星河反握了握平儿的手:“我要是真的……没了,你就把我烧……回头跟他……”
“我不,我不!”平儿又气又痛,“我不听这些胡话,我不准姑娘有事!”
星河昏昏沉沉,模模糊糊地说:“我想,兴许小绝是真的出了事……所以他是来叫我一起的。”
她昏厥了过去,而且以为自己将一梦不醒。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已经在回城的车上了。
星河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庾约。
他穿着一袭月白的缎袍,白玉发簪,浑身不染尘似的,就坐在她的对面,正在看着棋盘上的黑白子。
星河挣了挣:“庾叔叔?”
庾约瞥了她一眼,云淡风轻地:“醒了?”
星河的眼珠动了动,察觉口中仿佛有药气,她急忙爬起来,浑身却极乏力,才起身又跌了回去。
幸而身下铺着的是厚软的狐裘,并没有让她觉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