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道:“还有吗?”
嬷嬷忍不住怒道:“二奶奶!”他们觉着,是佑儿闯的祸,星河本该躲在旁边一声不出,那才是正理,没想到居然还敢……
太医给她明澈的双眸望着,竟不能违心地粉饰太平,有点绝望地略一摇头。
星河深吸了一口气,老太君是一家之主,为了宁国公府,老太太不能先开这个口,但她只是个儿媳妇,说实话自然要容易些。
何况星河心里有数,闯祸的是佑儿,不管怎样皇后都会追究的,既然这样,那何必还藏藏遮遮。
她自己就怀过佑儿,知道带着孩子是何等的辛苦艰难,也知道女子生产有多么的凶险不易,如今清梦的胎明明都没了,却还要假装无事,这样下去,只怕清梦都保不住!
星河看向詹老太君,轻声道:“老太太,还是为四姐姐催产吧。不能再耽搁了……如今只能丢卒保车。”
詹老太君抬头看着她,眼睛里有些泪光。
她不敢说的话,星河竟说了出来,星河明明该知道这些话,日后会一字不落地落在皇后的耳中,也该知道迎接她的是皇后的怒气……
果然,宫内的老嬷嬷先盛怒开口:“二奶奶,你这是什么话!什么丢卒保车,皇孙才是一等的大事!没有娘娘的旨意,谁敢伤害皇孙?”
面对着锋芒毕露的责问,星河道:“您放心,我自然会跟娘娘请罪的。哪怕是赔上我一条命,也不能就让……侧妃娘娘也……”
詹老太君平静地看着太医,一锤定音:“就劳烦了。如果孩子当真已经,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总不能再搭上一个人吧。”
半夜,庾清梦轻轻地闷哼了几声,仿佛醒来。
星河守在她的旁边,正在出神,听见声音忙起身查看。
清梦的眼睛似睁非睁,口中喃喃地呼唤着什么。
星河凑近了,才隐约听见好像是“风”。
她起初不懂何意,以为是有风吹着她,恐怕害得她冷,当下忙给她掖了掖被角。
清梦昏昏沉沉,又昏睡了过去。
过了半晌,星河才蓦地想到,青叶观的陆机,他的号,仿佛就是“风来”。
窗外淅淅沥沥地,开始下雨。
今夜庾约没有回来,派去的小厮满城里找了一圈,终于打听到说,庾约在天黑之前出了城,今夜自然是在城外过了。
下半夜,平儿走了来,见星河还守在床边:“去睡会儿吧,别熬坏了。”
望兰也道:“我们都说了好几次了,二奶奶只是不肯。”
星河摇头:“我看着四姐姐……稍微心安些。”又对平儿道:“你来干什么,不看着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