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来至庾约跟前翻身跪地:“军司,各位大人,燕王殿下已经在二里开外,即刻抵达。”
周围众人听了这话,又是忐忑,又是紧张,却不敢放松。庾约一摆手,那侍卫重又退下再探。
就在各位几乎给风吹僵住了的时候,前方路上旗帜招展,是燕王的车驾出现了。
一瞬间,好像天地间的声音都消失了,群臣们悄悄地挺了挺原先有些冻僵了的腰跟腿,不约而同地向着车驾来的方向凝视。
头前是燕王的一干亲卫,浩浩荡荡地近百人,打着烈烈的王旗。
中间才是朝廷派过去接洽的宫内太监,簇拥着一辆极大的马车。
燕王就在车中,气势惊人地缓缓逼近。
庾约身旁,兵部王尚书不由冷笑了声,风中喃喃地说了一句话。
——“好大的架势。”
大多数人没听清,但也有听清楚的,却宁肯装作没听见。
庾约扫了王尚书一眼:“稍安勿躁。”
王大人道:“我可没庾军司这么好的耐性。”
他是兵部尚书,盛州方面已经够他操心的了,弄的不好,那可就是倾覆之祸患,倘若燕王能够一早回京,安分守己主持大局,倒也不至于这么内忧外患,手足无措。
如今闹得人心惶惶,朝臣们大部分亦自觉危若累卵,而燕王还是这么慢条斯理的,大摆架子,真是离谱。
王尚书实在耐不住,几乎要发作起来,什么未来的储君,若储君是这样的明知外敌来犯而不知轻重,不管君父安危,不知百姓死活,只求排场跟满足一己之私,那将来就算登基……
也不过是个昏君!
简直叫人心凉。
不等燕王慢吞吞地靠近,庾约道:“各位,咱们挪步吧!”
几十名官员跟宫内派出来的太监,向着车驾迎了过去。燕王那边自然也看到了来迎的大臣们,缓缓地停了下来。
头前列队的禁卫向着两边撤开,中间燕王的那大车仍是纹丝不动,燕王竟仿佛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官员们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面面相觑,悄然低语。
此刻,一名燕王的内侍小步跑来:“各位大人,劳驾久等了,只是王爷身体不适,不能在此面见了。还请回京再……”
“这是什么道理!”王尚书按捺不住先发了声:“就算王爷不愿下地,至少露个脸,让臣等面见参拜!”
旁边礼部尚书却忙陪笑说道:“既然王爷有恙,此处风大,还是别为难了。回京再行礼也是使得的。”
王尚书扭头:“王爷的贵体经不得风,我们在这儿呆了半天就是活该的?”
礼部尚书见他大失体统,可见是动了真怒,便笑了笑,不再跟他争执。
还有几个朝臣都看向庾约,等他的示下。
庾凤臣眉峰一挑,盯着眼前如山的车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