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凭什么他就得那么辛苦,那小崽子却被千恩万爱地。
或许,也是想让星河急一急。
可到底没有动手。
“什么……”星河想纠正他的说法,什么叫“那个小崽子”,他又不是不知道佑儿是谁的。
可还是欲言又止,只低声问:“你、什么时候回京的?”
李绝盯着她,先前以为他躲在供桌底下,就那么焦急地赶了去……如今把自己引了出来,她倒是不肯靠前了。
防贼似的站在门口,是想随时夺路而逃么?
“我是不该回来。”他的声音里有了几分冷意。
星河张了张口,听出不对,便大着胆子看了他一眼。
先前在外头,天黑雪大的,看不清脸,如今李绝坐在光影中,她一下子看见他额头的那道伤。
顿时,星河的眼神变了,惊急地:“你受伤了?”她忘乎所以,几乎是小跑地到了桌边。
睁大双眼看着那道疤痕,那透着血色的痕,像是刻在她的眼里,血淋淋的疼。
星河竟说不出话,好像是给那疼弄的窒息了,看看那道伤,又痛心疾首地看着李绝:“说了让你好好的……”像是责备,也像是疼惜,声音颤颤地,明明是他受了伤,她却仿佛比他更疼更委屈。
李绝几乎忘了自己脸上还有伤,更没想到这伤还有能吸引人自动上前的效果。
他看着星河,从刚才点灯,他就想好好地看看她。
可她又不愿意靠近,还总是埋着头。
如今总算是如愿以偿。
因为刚才在外头呆了太久,发端不免也有些散雪打落,弄的有些湿漉漉的,星河的脸则被冻的格外的白,可是鼻头跟眼睛却是异样的红。
那是因为方才初见伤心、或是出过泪的缘故。
玉白的脸色,衬着鼻头跟眼角那光润微湿、尤显娇嫩的轻粉,竟仿佛是给人欺负过似的。
李绝心头怦然而动。
四目相对,星河看着他发端跟肩头的落雪,终于探手入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给他轻轻地擦拭拍打。
小心地避开他额头上的伤,把一些融化的雪水慢慢地抿去,她的动作很轻,让李绝觉着脸上在发痒。
也许不仅仅是脸上。
他轻轻地握住了星河的手,他的手粗粝带伤,她的却如精工玉雕而成,柔若无骨。
李绝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他没法按捺,就像是没法阻止一朵花的绽放。
“姐姐。”他轻声地。
真是久违的称呼。
星河的手一颤,长睫低垂,也看到他手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