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要让李绝以侄儿的身份,认在帝系之下,就已经是顺理成章,体体面面了。
也杜绝了那个女人,以后会仗着“皇太后”的身份再如何的可能。
而皇后最气不过的,也正是这个。
她本来也不喜欢燕王,只是李绝身后有个冷华枫,两害相权取其轻,所以才宁肯去扶持燕王。
如今听皇帝把话说明白,皇后心头不免一宽。
而皇帝没有计较她在危急之后跟燕王篡逆之举,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恐怕还是看在死去的孝安太子面上。
一想到这个,又悲从中来,大哭一场,却也释怀。
所以,就连皇后,也不再反对。
皇帝替李绝想的极为周到,他其实完全可以在李绝继位后,让他去处置那些逆臣。
但如果那样做,新帝继位第一件事就是杀戮,未免不祥,也不利于笼络安抚人心。
所以皇帝在发上谕退位之前,先一步将跟燕王篡逆的朝臣们尽数拿下。
该杀的杀了,至于赦免之类,则是新帝的恩典。
不过,其中有一位,却最为棘手。
那就是庾凤臣。
庾约本来“干干净净”,但偏偏是在那天,他好像亲自拱手把个明显篡逆的罪证送到跟前。
——那就是京内调动的五千军马。
庾约虽是京畿二十三县的总军司,但京城内的兵力调动,非同小可,每一次的调用,必须要经过皇帝批示。
如果擅自调拨,视同谋逆。
偏偏是在燕王跟李绝对上那天,有人拿着庾约的手令,去调动了兵马。
所以庾约在进宫路上听人禀告,才会那么震惊。
因为这命令,不是他下的,甚至甘泉都不知道。
当天,去往国公府的大理寺跟御史台的人,便是因为此事而封锁了国公府。
只是庾约的身份毕竟非同一般,要动他,也要掂量掂量他手底二十三县的兵马之稳定局面。
而且在燕王宫变的时候,他也不在现场,所以暂时只是将他羁押,配合审讯,并没有就进一步动作。
那天,大理寺跟御史台封住国公府后,消息再也压不住,里头的老太君终究知道了,女眷们甚是慌张。
庾轩着急返回,跟在府内坐镇的御史台和大理寺的大人们交涉。
御史只说等候皇上旨意,叫庾轩安抚府内女眷,先不必过于惊慌。
但宁国公府百年大族,从没有过这样的局面,如何会不张皇?
还好,那日黄昏,又有一道旨意来,说是不许惊扰府内女眷,而一应饮食采买之类,也不许干涉。
这才稍微算是放宽了管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