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两个字,却也像是石头一样沉重,说出口来,甚是别扭。
李绝的眉峰微微扬起:“上来。”
星河一愣,跟着上了台阶。见她站稳了,李绝才将手松开。
有几个小太监从殿内徐徐退出,陪着星河的那些宫女以及进宫的国公府内的人也都在殿外,未曾跟随。
星河低着头,惶惑地进了御书房,迎面一团暖洋洋地。
她几乎忘了自己身上还穿着披风,而只在心里想着该怎么行礼,该怎么开口。
正在胡思乱想,一只手在眼底出现。
星河吓了一跳,猛要躲避,却见是李绝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跟前。
那双凤眼没什么意味似的瞥了瞥她,然后伸手在她下颌处,轻轻地去拉她披风的系带。
星河这才意识到他在干什么:“我、我自己来!”
她着急后退避开,伸手去解系带,却差点弄成一个死结。
李绝微微蹙眉看着她慌张的模样,从雪中来,本是很冷,但如今进了暖阁子,围着斗篷,心又急,她的脸儿竟开始发红。
看着她有点笨拙的解那系带,李绝握住她的手,沉声:“我替姐姐来。”
他的掌心滚烫,而星河听见这声熟悉依旧的“姐姐”,骤然止住呼吸。
李绝挪开她的手,不紧不慢地将披风的系带解开,将她的帽兜落下。
他极其耐心的,就像是在拆什么天底下最珍贵的礼物。
将那有些沉的缎子披风拿在手中,往旁边的椅子上随意一搁,李绝的眼睛却没离开过星河的脸。
星河给他灼灼的目光看的心慌,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行礼。
她急忙屈膝:“臣妾、臣妾……”后面的几个字像是被炉火烘烤的雪,瞬间化成水,在炉火上颤巍巍地滚动:“参见皇上。”
李绝的眼神里掠过一丝讶异,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的笑意也敛了几分。
思忖了会儿,他深看星河一眼,转身回到椅子上落座:“二夫人想见朕,不知所为何事?”
星河屏住呼吸,想抬头看他,却又不敢。
“臣妾,”星河把心一横,事关那么多人的性命,她又有什么说不出口的,顾不上理会别的,星河道:“臣妾是为了国公府、以及我们二爷的事。”
李绝淡淡道:“庾凤臣身为朝廷重臣,掌握京畿兵马,却无上意而自行调动,这是板上钉钉的事,而且这件事自有御史台跟大理寺在查证,二夫人又有何话说。”
星河听他的语气淡漠的很,心头一沉,竟抬头看过去:“皇上……”
她看见李绝坐在龙椅上,脸色也几近冷漠,没有什么表情。
星河不敢保证庾约就真的没参与过这件事,所以在面对李绝的时候,是有一点心虚的。
又看到李绝这般脸色,她最受不了他这样的口吻神情,一时脸色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