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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白只当小姐来散心,没多想,跟着去了。

    主仆二人穿过山门,拾阶而上,玉罗观门前的石阶足有七七四十九阶,沈飞柳不常往此地来,一口气上到二十阶已经是极限了,再也迈不动了,扶着一旁的树干,微微调息。

    玉罗观里求姻缘最为灵验,来往的女香客不少,沈飞柳一身男装打扮,体力不支,少了平日里拒人千里的冷冽,一双明眸半睁似微醺,这双眼本就生得多情,脸上又染了一层红晕,有种雌雄莫辨的朦胧,停在半道上的台阶上,在来来往往的香客中,颇为扎眼。

    路过的女香客,抑制不住多往她这里看两眼,猜测不知是哪家的娇生惯养的贵公子,闲时来此地游玩。

    秋波流转间,对上那双眸,就是一阵心跳难耐。有些心思隐晦的,路过时放慢脚步,不经意间飘落一方手帕。

    沈飞柳眼前泛晕还没缓过来劲,浅白倒是尚有力气,捡了帕子追上去还给人家,没等来谢意,却莫名遭来一道白眼。

    浅白忍气吞声惯了,倒是不计较,只是略有疑惑,因操心着小姐的身体,没说什么就回去了。

    自袖中取出帕子,轻轻擦了擦小姐额头上的细汗:“找个平地游玩一番多好,偏要来这里受罪。”

    沈飞柳就着浅白递过来的水壶喝了口水,喘了口气道:“你当我是来玩的?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玉罗观啊,京里出了名的求姻缘的地方。”浅白把水壶收好,随口答道。

    “你可知京中王孙贵胄们成亲合婚,找谁去推演八字?”

    浅白恍然,一拍脑袋:“张玄师!”

    京中贵族们合婚,自然不会去像寻常百姓一般去找街边的算命先生,多数会暗地里找礼部祠祭司郎中推演测算一番,也会找一些坊间有名气的大师,张玄师就属于这一类。

    近几年,玉罗观自张玄师接管以来,名气越来越大,自张玄师手里测过适合婚配的,大多过得顺遂和美,因此来求他合婚的络绎不绝,现如今,求张玄师合一次婚已叫价千两,还不能保证当日出结果,多数要等个三五天。

    如此高的价格,令平头百姓望而却步,张玄师的人气却不降反升,贵族们反而觉得这价格更能彰显其地位,自是京中大多数钟鸣鼎食之家,合婚都在此处。

    李氏也不例外。

    算算日子,离上次李经来交换庚帖的日子不过三日,那份合婚书,此时很大可能就在这玉罗观中。

    沈飞柳歇了一阵子,缓过来劲儿,继续往上走,进了正门,是一处宽阔场地,两边种着四棵银杏树,高又直地耸立着,正值春季,树叶苍翠如盖,三五香客坐在树下休息。

    往前直走,到了正殿,张玄师平日不在正殿,沈飞柳没有多停留往殿后走了。

    浅白拉了个小道士询问张玄师所在,道士指了指后面的圆形拱门,拱门后面是众道士的休憩之所,里面正房便是张玄师的住处,只是香客不便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