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柳面前的碗堆成了小山,她一直未动筷。
自上次说了分桌而食后,王爷从未逼迫过她,可不过几日,王爷竟直接打破了约定,并且没有给她任何解释。
有一瞬,她觉得自己在王府里当王妃,就如同这屋里桌上摆着的花瓶,如同窗外的那棵树,不过是王府的摆件而已,只要站在自己该站的位置就行,至于有没有什么思绪,又有什么关系,做又不会有人在意。
沈飞柳低头夹了一口青菜,青菜翠绿的叶子在嘴里怎么嚼都难以下咽,她强行咽下去以后,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她先开口了:“王爷,这是为何?”
景晞被此一问,耳朵尖烧的通红,但面不改色,手上动作也故作从容,装作听不懂:“嗯?”
沈飞柳看他耍赖,知道他不会答,改问了另一句:“王爷,清伯府是不是曾经派人来过?”
景晞未料到她会问及此事,她突如其来一问,必然是知道些什么,放下筷子道:“来了一个小厮,叫人打发走了。”
“既如此,我为何不知。”
景晞听出了几分疏离的味道,看向王妃道:“你是觉得,我做的不妥?”
“不敢。”沈飞柳低头垂眸,“是你的王府,你决定了就好,自然是不必知会于我。”
“我的王府……”景晞细细地品着她这句话,心里莫名起了火。
她从来没有将这里当做家吗?
王府是他的,与她没有关系吗?
整个王府都是他的,所以……
“所以你才要当嫁妆是吗?”
景晞说出这句话时,已经忍到了极限,起身夺门而去。
沈飞柳还在怔愣,人已经出去了,怎么就突然扯到当嫁妆的事情上了?
这还是王爷第一次给她甩脸子,不知为何,她心里涌出了无限的委屈,鼻子酸涩,眼里瞬间不受控制地浸满了泪。一吸鼻子,竟哭出声来,这一哭再也止不住。
这些日子的委屈,全部自胸腔溢了出来。
浅白吓得忙上前安抚,她许多年不曾见王妃大哭过了,以前在清伯府,最难过的时候,也不过是无声地掉几滴泪,哪会像现在这般,趴在桌上泣不成声。
浅白手忙脚乱地递帕子,抚后背,思路乱纷纷,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英娘见王爷生气,本欲去追王爷,但见到王妃状态不对,就留了下来,与浅白一起,把王妃安抚住,将王妃扶到床上去。
沈飞柳哭了一阵子,便止住了,倚在床边发愣,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哭的莫名其妙,不过是甩个脸子,有什么好哭的。
以前在清伯府,被沈飞嫣阴阳怪气的捉弄,被周氏陷害,被自己亲爹稀里糊涂的关禁闭,受的委屈多了,都不曾像今日这般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