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河是怎么教你们的?”凛冽低沉的嗓音,再加上冰冷到足以将周围气氛冰冻的语气,姬容倾斜一眼那跪地小内侍,看上去颇为不悦。
“奴婢不是故意的,还请殿下,殿下恕罪!”小内侍死死地低着头,说话时都能听见每个字在颤。
姬容冷冷地收回视线:“出去,以后不用在崇仁殿伺候了。”
小内侍又喜又悲,赶忙谢恩退了出去。
沈离音看着从自己身侧跑出去的小内侍,不解地看向桌前那人:“他只是不小心出错,殿下何至于大动肝火?”
“怎么,太子妃是想替他求情?”
沈离音同姬容对上目光,这还是她今日第一次直视他的眼,只是这一次她还是很快垂下了眸,道:“妾身不敢,刚才是妾身失言。”
她这话绝非是意气用事,而是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太子妃不过是明面上的,在姬容这个太子心中,她压根不配当这个太子妃,又遑论有资格给一个内侍求情。
姬容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在注意到她又一次避开视线后突然冷声道:“既知是失言,以后便不要说出口。”
“……妾身明白。”
沈离音感觉自己左胸口有些许疼,这疼正一丝丝地往外扩散。
姬容说完话就又提起笔写字,仿佛殿中已经没了旁人。
沈离音偷偷抬起眼看着他,贝齿不由轻咬着唇内里的肉,嘴里与心口的疼痛让她眼眶泛酸,但她知道自己不该流泪,眼睛一眨便将泪意生生憋了回去。
她很快走了出去,吩咐玉烟将辰辰抱来,而回去偏殿时她又特意在过道里停留许久才继续往里走,以保沈弋蘅不会看出什么异样。
“怎么去了这么久?”沈弋蘅单手支颐,看上去有些无聊。
沈离音已经缓了心神,嘴边也带着浅笑:“同玉烟多说了几句话而已。”
“是吗?”沈弋蘅直起身朝她招招手,再开口时语气里竟带了点酸意,“我还以为你和太子说上话,把我这个做兄长的给忘了。”
听到“太子”二字,沈离音心里忽地一紧,她下意识以为沈弋蘅听到了刚刚正殿发生的事,他说这话不过是在试探,可当她仔细分辨他的神色时,却又瞧不出任何异样。
她暗自握了握掌心,尽量淡定自然地说:“我永远不可能把哥哥给忘了的。”
沈弋蘅一怔,复又很快笑起:“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
两个人聊了几句,玉烟便抱着辰辰走进来。沈弋蘅很自觉地接过来顺了顺毛,开口问这小猫的来历。
沈离音大致说了下,但自动略去了自己受伤的那部分。
等看完猫,沈弋蘅再次提出离开,这一次确认外头没有秦芷,沈离音自然没再阻拦,将辰辰抱回起身送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