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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子的原主人姓夏,因此宅子外头的牌匾上也刻着夏宅二字,那两个字像是秀才亲自所写,笔锋尖锐,字迹清瘦,是沈离音从未见过的字体。
沈离音没有动这块牌匾,反而让牙婆找了雇人将连同牌匾在内的所有旧物陈设全打扫了个遍。
搬进新宅的第二日,沈离音与织玉还有婆婆三人在明堂里晒被子。
三个人待在一处,免不了说话聊天。婆婆虽上了年纪,可口齿清晰,十分健谈,尤其是说到阿朗的时候。
半天下来,沈离音才终于明白阿朗和婆婆的真正关系。
阿朗并非是婆婆的亲孙子或亲外孙,他在幼时就被爹娘遗弃在村子的河边,后来是被路过的婆婆所救。婆婆当时才与其夫合理,唯一的女儿也被那个男人带走,只剩她一人孤苦无依地留在村里。
婆婆看着尚在襁褓的阿朗,几乎没有犹豫就将他抱回了家,之后十几年两人相依为命。
阿朗是知道自己身世的,婆婆没有隐瞒,甚至说若阿朗想去找自己爹娘,他也不会怪罪。但阿朗记着婆婆的恩情,并没有选择离开。
前几年村子里发了一次大水,村中大多数人流离失所,阿朗和婆婆也只能背井离乡,来到商船做工。
“阿朗是个孝顺的孩子,船上的人有时候欺负我这个老婆子,哪怕是少给了我一口水,他都会去给我争。”婆婆眉目慈爱,落向沈离音时更是带着明显的笑,“那日他从姑娘这里借了一支药膏,我一开始都不相信。”
沈离音想起自己见到阿朗的第一眼,当时他似乎就因为婆婆而被别的伙计责骂。
“咦,说起来,怎么一个上午都不见阿朗出现,还在睡觉吗?”织玉刚给一床被子晒完,忍不住走回来问道。
沈离音笑笑没说话,倒是婆婆迫不及待地说:“阿朗去外边找树料子了,说是想做些活计,挣着钱。”
织玉挑了下眉,道:“咱们现在也不缺钱,难得休息几日。”
沈离音笑道:“随他去吧,正好我也闲着没事,他找了料子回来,我也能动手过过瘾。”
婆婆有些意外,问道:“姑娘也会做那些逗人玩的东西?”
“是,不过只有一些简单的,比不上阿朗的手艺。”
婆婆听到这话,突然双目耷下:“哎,阿朗这孩子从小聪明,可惜……”
织玉撇撇嘴:“婆婆,你在可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