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放在一年多前,姬容一定能够泰然自若地应对,他甚至能够笑着回答“可以”,可眼下,他已经彻底意识到自己无法掌控沈离音。
安思河意识到姬容的迟疑,这大概是一次次失败受挫后姬容下意识的反应,他叹口气,决定不再犹豫:“殿下,奴婢在取药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人。”
姬容没有半点反应,安思河也不着急,继续说:“那人看上去似乎是陵安的一个牙婆,手里做着帮人介绍抄书的营生。”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姬容终于有了点反应,只是听了这么久没听出个重点,语气里多少有些不耐。
安思河勾了下唇,将手里的东西呈上前:“殿下,请你抬眼看看我从那牙婆手里拿来的抄本。”
姬容顿了下,将胳膊从额上移开,他侧眸看了安思河一眼,目光十分缓慢地落向他手里的抄本。那抄本看上去平平无奇,指甲盖大小的厚度,最普通的纸张。
安思河的双手就这么一直举着,没有半分退却,姬容重重闭了下眼,最终还是选择瞧一瞧他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姬容撑着床坐起,靠在床头,抬手十分随意地从安思河手里拿过那本书,他并没有特别上心,连封页上的《静心经》三个字都没看,直接将书打开。他几乎是轻飘飘地一垂眼,本想快速翻阅,可视线才落向第一个字,他抵在书页边角的指尖便僵硬地停在了那儿。
第92章 赠吾妻
安思河瞧见姬容的反应, 心下一定,开口道:“殿下可是也觉得这字迹眼熟?”
姬容没有立刻回答,眼神直直地定在抄本上, 指尖不自觉地从上至下一点点地抚过每一个字, 半晌, 他突然哑声问道:“你刚刚说这书那里来的?”
“回殿下, 是一牙婆手里的抄本, 说是一个夫人抄写的,牙婆说那个夫人身子有些不适,奴婢猜测……”
安思河稍稍一顿:“奴婢猜测, 她说的身子不适恐怕就是在指怀着身孕。”
姬容眸色一沉,安思河感觉就在一瞬间, 他身上那股低沉萎靡的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先那种隐隐的锋芒锐利之气逐渐回笼。
“安排人去跟踪那个牙婆, 一定要确定抄这些书的人是不是她。”
姬容未有指明“她”是谁,可安思河再清楚不过他的意思,他点点头:“奴婢明白。”
“等等。”姬容想到什么,猛地转头看向安思河,“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是。”
安思河一顿:“对了,奴婢有提前与那牙婆说好, 假装我们也要找那夫人抄书, 或许殿下可以借这个机会慢慢接近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