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容这一次又一次的纠缠,她厌烦,可同时心底也会有一个声音在说,万一呢,万一他是喜欢上了你,想通了呢?
只是每每这种声音出现,她都会在第一时间将它压下,而后一遍遍地用旁人告诉她的有关秦茵和姬容的故事来警告自己,姬容不可能轻易忘记秦茵,不管生死,他们心底都会有彼此的存在。
所以,她次次都能硬着心,对姬容无意的帮助也好,刻意的讨好也罢,她都视若无睹。直到刚才,她将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渴望用一种谈条件一般的方式说了出来。
那一个瞬间,沈离音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忐忑,忐忑姬容说出口,又忐忑他没有说出口。而现在,她终于不用紧张不安,因为姬容……还是没有开口。
沈离音的唇角重新勾起,她转身走到门边将门打开,回头看向姬容:“姬公子,请吧。”
姬容蹙起眉,放在桌沿的手紧紧地握成拳,他看着门边的女人,嗓音沙哑低沉:“如果我只说我爱你呢。”
这话若放在一个月多以前,沈离音自认一定会高兴得无以复加,可现在……
“姬公子,刚刚那一个条件是你说一句你不爱秦姑娘,这是我们能够重新开始的唯一机会,可你没说,既然如此,别的都不重要了。”
沈离音语气轻飘飘的,目光也不再同刚才一般凝视着姬容:“你爱与不爱我,我更是不在乎。”
“请吧,我还有事要做。”
沈离音说完,再没有看姬容一眼,自顾自地走回了里屋,约莫半刻钟后,她听见了外头轻轻的关门声。
沈离音默然地在书桌前坐下趴着,明明没有做什么事,只是说了一些话,却只觉疲累得想要瘫倒休息。似乎自陵安与姬容重遇,每一次与他的谈话,都变成了一种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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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聿扬说,那个白衣药童的来历已经查出来了。”
回宅子的马车里,安思河将先前聿扬传来的消息告知给姬容:“那女子绝非是什么普通小药童,她乃是曾经的云谷药王之女,如今的云谷谷主谷医,此人善医善毒,不随便救人,但也不轻视人命,只救该救之人。”
姬容听了一会儿,问道:“云谷在帝京城外,并不惯与外人来往,她是怎么同沈家牵扯上关系的?”
“聿扬已经派人去云谷查探,但路途遥远,恐怕一时之间不能得知,但据聿扬的人来报,谷医与沈公子的关系并不一般,谷医最开始来陵安也并非沈都尉之意。”
“说来她当时出现在荆州便已经足够意外。”姬容双眸微微一眯,想到什么,“恐怕这个谷医对沈弋蘅不简单。”
安思河点点头:“此外谷医如今专门为夫人诊脉,聿扬让人拿了他们厨房剩下的药渣,以后爷也可以随时了解夫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