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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偏执首辅后 诗瓷 1031 字 6个月前

杜砚轻扫了一眼沈芷宁:“这是何人?”

    程琨爬在地上,回话:“是……是沈氏旧人。”

    “沈氏案两年前已结,徐大人派你前来再寻沈氏旧人,是怕近来考功司下查他功绩未达,想着翻上一翻旧案便可过考功司一关?”

    杜砚声音尖利,不乏讽刺之意。

    程琨不敢再开口说一句话。

    杜砚看了秦北霄一眼,秦北霄狭长眼眸微抬,目光漠然,杜砚没有犹豫,又一鞭子抽向程琨。

    这一鞭,人直接没了声息,直愣愣地倒在了雪地中,血迹蔓延。

    沈芷宁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人了,但这般近地看人死在她面前,还是忍不住颤抖,她目光空洞地扫视了全场,最后定格在了秦北霄的马蹄下。

    马蹄下是她这些日子以来洗衣挣钱买来的药,是娘亲的救命药,如今外头的油纸已破,里头的药材散落了一地。

    沈芷宁发了疯似地跑过去,跪在地上捧着散落的药材,想将它们重新放回油纸里,没捧几次,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

    她的包子呢?包子应该还好吧?

    她又从怀里掏出揣了许久的包子——包子还在,但已经碎成渣了。

    沈芷宁愣了许久,最后一口一口将碎成渣的包子死命塞进嘴里,边塞,眼泪不住地流。

    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狼狈极了。

    衣衫褴褛,头发凌乱,尽沾着雪,雪下的泥土粘在衣裙上化成一滩黑乎乎的印迹,她则像个疯子一样吃着手里的包子。

    但包子是用钱买来的,不能浪费。

    她吃着吃着,这几年无尽的苦楚与辛酸涌上心头。吃着糠腌菜她是从未觉着苦的,人各有命,这或许就是她的命;穿着破烂衣物、受到昔日旧友羞辱时,她也坦然接受,未曾反驳,只觉得世间沉浮,三分人事七分天。

    可,父兄都死了,她甚至都未见他们最后一面,娘亲重病在身,日夜咳嗽哀叹,每每她听着娘亲压着嗓子的咳嗽都不敢再睡,只睁眼至天亮,大夫还说,或许是撑不过这个冬日了……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她越想越疼,疼得浑身每一处都似乎在被那程琨一脚一脚狠狠踢着,而那心口更疼,疼得她不得不去用手揪着心口,想缓解那阵阵袭来的痛苦,可不得法,漫天席卷的悲恸几乎要将她击垮了。

    她哭着,揪着心哭着,哭得看不清所有,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就像是兄长死时挂起来的白幡。

    不知哭了多久,无尽的泪水滚热,滑过寒冷的脸庞带着刺痛,但突然,一个更为冰冷刺骨的东西触碰着她的脸庞。

    沈芷宁身子一僵,睁大眼——

    那是秦北霄戴着玄铁套的手,指尖就宛如一件冷兵器,坚硬且锐利,飞快划过她柔嫩的面庞,引起阵阵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