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宁抬眼看他,他的面色淡漠,眼睫阴影下的眼睛更让人猜不透心思。
“手好了,那你身上……”沈芷宁试探道。
“我自己来,你走吧。”秦北霄淡声道。
沈芷宁‘哦’了一声,又转头看了眼窗外,看太阳高升,惊着起身:“快午时了,我得赶紧走了,娘亲还等着我吃饭呢!”
说罢,赶紧跑出了屋子,云珠也跟在后头。
人走了,屋子里就是一片静寂。
秦北霄垂眸,看了好一会儿自己右手包的纱布以及上面那个可笑的结,然后才慢慢脱下身上残破的衣物,露出满是伤痕的上半身,开始慢慢上药。
沈芷宁跑回了文韵院,方进了院子,就见着一熟悉的身影,穿着青竹色长袍,提着花浇,站在院子的花圃前。
沈芷宁慢下了脚步,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哥哥?”
沈安之听到这一声,转身温和笑着,用手比划着:阿宁回来了?快些进去吧,娘等你好久了,我浇完这些花便进去……
他未比划完,沈芷宁已扑到他的怀里。
沈安之一愣,又感受到沈芷宁在他怀里啜泣,整个人微微颤抖,他慌乱了,可又说不出话来,只能张了张嘴巴,又开始比划。
沈芷宁知道自己哥哥急了,也便忍了哭。
实则她也不想哭的,她虽然知道眼下回到了小时,娘亲未病,哥哥与爹爹也未逝去,可真正看到哥哥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委屈与激动。
那些事,她都是实实在在经历了,是她收到了父亲死在流放路上的书信,也是她被人接引进入牢房,看到哥哥被白布盖住的尸体。
如今哥哥还在,一切都还在,她都可以改变。
沈芷宁胡乱擦干了眼泪,笑着道:“无事,哥哥,我就是许久未见到你了……我们快些进去吧,娘亲要等急了。”说罢,便要拉着沈安之的手。
沈安之无奈地笑了笑,将花浇放在一侧,由着沈芷宁拉他进屋。
陆氏已让人准备好饭菜,见沈芷宁与沈安之进来,喜悦一下爬上了眉梢:“芷宁安之回来啦?吃饭啦。”
沈芷宁过来挽着陆氏说了会儿亲密话,再是三个人一道用饭,说说笑笑,用完饭后,沈芷宁去永寿堂抄经。
到了永寿堂,正见沈玉蓉跨上台阶,身后几名侍女端着托盘,放着笔墨纸砚,她的贴身侍女见到沈芷宁后,贴在沈玉蓉耳畔低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