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你没涂均匀啊。”沈芷宁看了好一会儿,认真对秦北霄道,“你这涂得不对,下回我来。”
秦北霄不想再听她说话,抽回了手,转身就要走。
未料没走几步,衣角被人拽住了。
秦北霄抿唇回头,嘲讽的话即将要脱口而出,只听她可怜巴巴地带着哭腔道:“你能不能等会儿再走啊?”
秦北霄忽然心情愉悦,挑眉道:“为什么?”
这个人,真的好恶劣啊。
沈芷宁不想和他说话了,求人不如求己,今晚一定能自己撑过去!
她松手,重新回到了跪垫上。
而没一会儿,旁边的跪垫也有了动静,她余光看到秦北霄随意地坐在了跪垫上,立刻道:“你不是要走了吗?”
“谁说我要走?”
沈芷宁眼中有了一丝欣喜,但又看秦北霄的动作,意识到他是坐在跪垫上,忙道:“这垫子不能坐,列祖列宗还在上面呢。”
“是你们沈家的列祖列宗,又不是我的,就算是我的,那些孤魂野鬼也配我一跪?”秦北霄眉眼冷冽,“生前未曾一袖风云起,死后更是一片枉然。”
沈芷宁沉默了,过了一会儿道:“说得也对。”
秦北霄看了她一会。
方才还在明暗交错间,眼下在案台前,看得更为清晰,她的左脸微微红肿,隐约可见几个手指印。
“被打了?”秦北霄问。
说到这个,沈芷宁有的说了,摸了一把自己的左脸,吃痛道:“可不是,下手可真重,明明沈玉蓉先惹我的。”
秦北霄‘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沈芷宁根本不期待他会说出什么好话来,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着。
暗色朦胧,屋内数根烛火跳跃,洒下暖黄的光,案台前的二人,一人跪于拜垫,一人肆意坐着,皆被光笼罩。
不知过了多久,跪着的沈芷宁困意上升,往旁偏了去。
到快近黎明时,秦北霄推开靠在他身上的沈芷宁,继而轻扫了一眼,罚跪祠堂还睡得这么香,心也是大。
他站起身后,也便撑着身子走了。
到了天微亮,沈芷宁是被祠堂门大开的声音给吵醒的,且还没清醒过来,人起身时还有些踉跄,就被许嬷嬷从扶地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