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宁吓得心脏砰砰跳,刚想尖叫,抬眼便发现是秦北霄。
“你跟着我作甚么?”沈芷宁的手腕被他攥紧,人被死死压在屋门上,他的声音极其沉,那沉声中还带着几分虚弱。
沈芷宁这才注意到他额头上冒着汗,脸色苍白至极,那双眼睛直直盯着她,狠厉之色就在瞳色之中。
“我看你喝了茶之后就不对劲了……”沈芷宁连忙解释道,“你怎么了?秦北霄,头上怎么这么多汗?”
秦北霄渐渐松开了她的手腕,缓缓倒退几步,碰至桌案时,似是支撑不住,瘫软在地,为了不使自己彻底倒地,手撑在椅上。
鬓间发丝凌乱,其人更为凌乱。
“秦北霄……”沈芷宁赶紧上前扶住他,但刚触碰到他的身子,就感到像是摸到了冰块一般,“怎么这么冷?”
可就算身子冷成这般,他的额头却还在冒汗。
再这么下去,人指不定要出事了,沈芷宁当下决定去喊大夫来,刚要起身,就被秦北霄拉住:“别去叫人。”
“可你这样……”
秦北霄不回,身子则因为痛苦开始蜷缩。
沈芷宁哪见过他这个样子,焦急地搂住他,扯出帕子擦他脸上淌水似的汗:“你不让我去叫大夫,你好歹告诉我是怎么了,怎么喝了杯茶人就成这样了?是茶水有问题吗?”
而秦北霄似乎是越来越严重了,回答不出话来。
沈芷宁只感觉到他的身子没了温度,但他痛苦极了,眼睛通红,血丝遍布,太阳穴与脖颈处青筋爆出,双手剧烈颤抖着,整个身子僵硬着,喉间发出压抑的嘶吼。
沈芷宁见他这幅样子,心疼像浪潮一股一股地涌上来,愈来愈强烈。
怎么会这样呢……他怎么就被害成这样了……那茶里一定是被放东西了,那个人就想让秦北霄死,想让她拼命救回来的秦北霄就这么被害死了。
折磨他,逼他发疯,看他痛苦,却无人依靠。
他前世是不是也是这样经历的?
禽兽父亲刚死,又被宗亲抛弃送来沈家,从京都到吴州,伤成那样也不给他医治,到了沈家,也无人救他,任他自生自灭,以至于一直留着病根,而以为到了书塾便会好了,谁知方进来的拜师礼就遭遇此劫。
这得疼成什么样,才会让他秦北霄是现在这幅狼狈样子。
“我不问你了……是不是很疼?”沈芷宁压着哭声道,抱着浑身颤抖的秦北霄,“我身上暖和,你贴着我点。”
秦北霄已被体内的毒药折磨的死去活来,死撑着让自己持有意识。
可这明国的毒药太厉害了,他不过含在嘴里了一会儿,其余尽数吐光,都已经被这药击匮乏了,体内如火灼烧,体外如冰雪附着。
浑浑噩噩之间,似是有温暖的身子贴着他,熟悉的香味萦绕鼻尖,耳畔是她的低语与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