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宁边哭着,边又用袖子擦眼泪,方才因为还射过箭,许是蹭到了些脏东西,一下也都蹭到了脸上。
秦北霄憋着笑,又将颤抖的右手收回了袖子:“你放心,我自己有数,可沈芷宁,你为何不拿帕子擦?”
“帕子不是因为你之前说要量手套,现在怎么擦啊。”沈芷宁哭着道,更是用力地一把抹着眼泪。
脸上更花了。
秦北霄实在憋不住了,握拳掩了下唇角的笑意,又抽出了自己的帕子,一点一点轻柔着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好了好了,不哭了,不是说要带我去看大夫?你要红着眼睛过去?”
听完这句话,沈芷宁立刻不哭了,可身体的反应控制不住,但也拼命忍着,认真道:“对,看大夫,我们马上过去。”
找的是萧烨泽从京都带过来的吴大夫,二人到学舍没多久,萧烨泽也赶过来了,正见沈芷宁一个人孤零零撑着头坐在台阶上。
见到萧烨泽过来,沈芷宁一下子眼睛亮了起来,又黯淡下去:“三殿下,秦北霄在里头呢。”
“那你怎么不进去?”萧烨泽立马道,“方才真是危险啊,可他到底什么情况啊,明明能射箭却不射,还跑过来看大夫?”
“我也想在里头的,可那大夫和秦北霄都让我出去等着,我也便出来了。”沈芷宁道,“至于射箭的事情,你还是等会儿问他吧。”
“我可等不及了,你不进去我进去。”说着,萧烨泽就冲进了屋子。
屋子里很安静,吴大夫正给秦北霄诊脉,见着萧烨泽进来,起身向萧烨泽请安:“见过三殿下。”
萧烨泽随意挥了挥手,看向秦北霄,见他脸色这会儿是惨白得可怕,又见他的眼神示意将门关上,于是下意识用脚把门踢得关上了。
见门关上,吴大夫才将将坐了下来,对秦北霄道:“秦公子,实则是太过危险了些,你这右手真是不该使力啊,这本就之前经脉尽断,您今日又是这般强行……”
说罢,吴大夫叹了口气。
“经脉尽断?”萧烨泽大吃一惊,“你这手不是只是被烫伤了吗?怎么还有这一茬?现在是更严重了吗?”
怪不得不射箭,怪不得读书写字皆不用这右手,原是这原因。
秦北霄没有回答萧烨泽的话,目光看了眼门的方向,讽刺道:“你尽可再大声点,让沈芷宁听得清清楚楚。”
萧烨泽明白了秦北霄的意思,这会儿也不跟他争什么,压低了声音:“懂了懂了,我轻些。”
他也不打扰吴大夫给秦北霄医治了,就在旁侧走来走去,等吴大夫走了,沈芷宁在外面敲门:“我可以进去了吗,秦北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