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正好是高琛与其背后人见面这一日,按理说,若无差错,便可一网打尽……”萧烨泽是这般想的。
“全盘皆由我等掌控,自是可以,可如今身在吴州。出事的那一日,应该是他背后之人收网之日,所有计划都已安排妥当了。仅是出事那一日追查,实是往死胡同里钻。”秦北霄道。
“主子所言极是,三殿下,之后属下们便不单是盯着出事那一日,而是就安阳侯府与得月楼两处,发现原来青州那位姓常的说书先生与安阳侯府在青州的一远亲是旧相识,那日来得月楼说书,也是经那旧相识说动而来。”
“再来出事的前几日,沈渊玄底下衙门中的衙役寻了个由头去得月楼过了一遍场子,而这件事发生的时间,便是安阳侯与沈渊玄见面后一日,属下们又打探,那日过场子时,除了衙役,还有一安阳侯府的人,这实在是太过巧合。”
这暗卫说的话已经很明白了,萧烨泽立刻看向秦北霄:“如若这般,还真是……”
“还需更确凿的证据。”秦北霄道,“现下一切不过是推测。”
“可这更确凿的证据要去哪里寻?”萧烨泽问,话语中都带了几分燥意,“说来这吴州当真是个好地儿啊,父皇派了几波人都打探不进,皆命丧吴州,仅凭你我二人,恐是不行的,你这暗卫方才不也说了,稍有动静就被察觉,根本不得法,现在攻防图也丢了,也丝毫不得行动,更无法向父皇求救,当真是不知怎么办了。”
“绕绕弯弯的不行,干脆就硬着来。”秦北霄冷声道。
萧烨泽一愣:“你是何意?”
秦北霄没说话,萧烨泽道:“你可别乱来,这里不是京都,如若真是安阳侯府的人,到时被他们查到是你,你就算在西园也得把你揪出来,你与我现在就如同斗兽困于樊笼,我还有皇子的身份保命,你有什么?父皇就算想救,为了大局,也是救不了的。”
秦北霄眼中划过一丝讽意:“自然明白,就像我的老子一样。”
萧烨泽张了张嘴巴,嗫嚅道:“当时,哪有什么其他的法子。”
萧烨泽回想签署潭下之盟的那段时日,京都犹如被黑雾弥漫,拨都拨不开。
朝中不论是内阁阁老、肱骨大臣、还是什么王孙贵戚、文官清流,以及更要命的是那些个世家门阀等,都在其中搅弄风云。
撞死在红柱上的老人不知有多少人,金水桥上自刎的官员数不胜数,声音起来又被淹没,文人抗议又被斩杀,最后仿佛只剩下了一种声音,那就是签订盟约,杀秦擎。
连在他眼中英明神武的父皇都好像他人的提线木偶一样,不得不应了大多数人的请愿,召秦擎回京,派人与明国和谈,而下诏回寝当日,气急攻心,生生吐了一口心头血。
他与太子哥哥齐跪数日,只求父皇收回成命,明明可以与明国再战,逼他们投降!
为何要签下盟约,给他们休养的机会?
但数日之后,只见满头白发的父皇,一脸悲愤说了一句话。
靖国烂了,从根部开始烂,快要烂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