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婉眼睛眯了眯,没有说话,唇角有着一分笑意,笑意不失餍足。
昨日那个情形,被打得越狠,那女人就占下风,沈芷宁之前的话她昨日想了许久终是想明白了,反正母亲生不出来,那多个孩子,与其杀了,不如放在母亲名下。
由她亲自带大,她会全心全意对他,不会属于她的父亲、更不会属于她的母亲,他的世界只有她这个完美至极的姐姐。
她相信,她可以做到极致。
庞园于流水桥畔,古渡禅林之左,淮阳楼之左。马车过流水桥之时,已是水泄不通,过了许久,马车才堪堪停了下来。
沈嘉婉先下了马车,方下去,就端得一副温婉良善之面容,其变脸速度之快,沈芷宁就算有准备也被吓了一跳。
沈芷宁随后下来,一下来就听到了萧烨泽的声音:“沈芷宁!”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顺着声看过去,还真是萧烨泽,想来是与哥哥一样,过来旁听文会的,不过他就站在秦北霄边上,她本来想过去的脚步顿住了。
秦北霄今日着的就是深柳读书堂的学生白袍,与江檀那股遗世独立的仙人气韵不同。
他是高山峻岭之松柏,更似覆于松柏针叶之上的千年寒霜,棱棱之气于身形、于音容、于眉眼。
常人见其第一面,许都会心底犯怵,沈芷宁如今是好多了,可眼下二人就那日的事还未说开,她不知怎的,脚步迈不开。
若他还是那般冷淡怎么办,她不想听他那些冷淡的话,会很不舒服。
沈芷宁呼了一口气,扯着笑容朝萧烨泽招了招手,未过去:“三殿下,你怎的也来了?”
“我可是听说能旁听的,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萧烨泽回道。
这话他还是听裴延世在读书堂说的,他留心了,自然就来了。
沈芷宁又笑笑,继而去找了沈安之,二人跟着李先生先进了庞园,江檀等人随之,萧烨泽与秦北霄在最后面。
“沈芷宁是大了?知道避嫌了,方才都不过来。”萧烨泽嘀咕问。
“她哪是避嫌。”秦北霄的声音无情无绪。
是避他呢。
庞园文会乃江南举足轻重的文会之一,无论是吴州还是青州等地,诸多大儒与书院学生都会前来,不仅如此,或许连京都的礼部与太学的官员与先生都会前来,可见其盛大。
众人鱼贯而入进庞园,映入眼帘的先是壮观的‘涵虚朗鉴’牌楼,再过碧桐门,门畔有着姿态各异的月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