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再拔重刀。
“侯爷!”这时,沈渊玄的声音响起,他搀扶着沈老夫人,身后沈家众人一道进了学舍院子。
沈芷宁连忙随着跑进去,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侍卫,让根本没有力气支撑身子的秦北霄靠在了她身上,她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想触碰秦北霄的脸,可竟不知从哪儿下手,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伤,哽咽道:“撑会儿啊……撑会儿,不要睡过去……”
沈老夫人皱着眉,本想提醒沈芷宁到底是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不像话,可见自己这孙女那般伤心面容,还是想算了,先解决眼前事吧。
“裴侯爷,以往见你也不是这等不失礼数之人,今日夜半三更竟带兵闯我沈府西园,伤我西园学子,倒像是打家劫舍的强盗一般,到底所为何事?!”
沈老夫人向来威严在身,此时因着怒气更甚。
“侯爷,我母亲说的是,你这、这,”沈渊玄扫视全场,语气也极为不善,“成何体统啊!”
这太平吴州,竟还有人带兵夜闯他人府邸?
闯的还是知州府邸?说出去别人信都不敢信!方才他听到小厮通报,都以为是胡言乱语,没想到竟是真的!
他觉得裴侯爷是疯了,他虽然与这位平日里虽交好,可带兵夜闯沈府这事实在太荒唐了!
裴元翰对这沈老夫人有些顾虑,可更在意、更火烧眉毛的是秦北霄,随意拱了拱手,目光一直定死在秦北霄身上:“沈老夫人、渊玄,今夜是本侯唐突,做事有失考量,今日——”
“唐突?裴侯爷可知你眼下所行之事、其罪当诛!”沈老夫人正撑着拐杖,杖尾狠狠一跺地,“今日我不管你是所为何事,还请先离开我沈府西园,下回再亲自上门拜帖再论!”
“那恐怕恕难从命了。”裴元翰一字一顿,冷厉道,“今日带不走秦北霄,本侯可不会离开。”
说罢,施施然挺直了腰板,气势更为张扬,周遭侍卫听此话、见此状,纷纷拔刀,那一刹那,数道刀光寒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在安阳侯府,而非沈府。
“裴元翰、你!”沈渊玄也怒了,刚想说什么,被沈老夫人稍一拦。
沈老夫人到底还是见过世面之人,见这场面,语气仍然平静:“这偌大西园,像是侯府后花园了。那敢问侯爷,为何定要带走秦北霄,这秦北霄是我西园学子,是李知甫的学生,今日李先生不在园,侯爷不把我等放在眼里,连先生都不顾了吗?”
听李知甫之名,裴元翰眉头微微一皱。
这老太婆不愧是齐家嫡女啊,说的话比这些沈家蠢人不知高明了多少,相比于什么沈渊玄,李知甫确实更让他忌惮,或者说,李知甫背后的文人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