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宁脸上闪过惊讶与慌乱,脸上薄红更浓,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可秦北霄没有听她的,声音轻缓低沉:“那日你喝了酒,说心里不痛快,我问你为何,你说我对你冷淡,你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便将我心里话说予你听了。”
沈芷宁简直要疯了,她自然知道接下来他要说什么,可她真的好紧张,她甚至有点不敢再听一遍。
“我——”
“你既然醉了,说不记得,想来我那日说的话也忘了,我说过一遍,再说一遍也无妨的,”秦北霄的眼眸、比平日里还要深邃,甚至、还在拼命压抑着什么:“我说是我的错,是我不喜你与其他男子过于亲密,是我嫉妒。”
这句话,秦北霄每一个字都放慢,到‘我嫉妒’时,他已是一字一顿。
说完,空气都似乎粘稠在了一块儿,沈芷宁感觉整个身子都不知身在何处,飘飘忽忽,只有心口砰砰狂跳的声音让她稍稍清醒着。
“后来,我抱了你,亲了你额头。”
沈芷宁头皮发炸,耳尖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欲哭无泪。
可不可以,不要接着往下说了,她整个人都快不对了,喜悦、不知所措、紧张等所有情绪糅杂,铺天盖地一阵一阵向她扑来,身上每一处都在发汗,血都在往上涌。
但秦北霄还在继续。
“我不知你的心意到底如何,但我的心意,”秦北霄顿了顿,声音略微发涩,还有连他自己都未注意到的紧张,“可以完完全全、毫无保留的告诉你。”
“那日在祈梦楼,楼外灯龙竞渡,我抱你上膝入怀,想的是何时带你去看看京都端午时节的千园百戏,我想你一定会喜欢,而到那时,我希望我与你并非是以同窗、亲友这样的关系出行,而是,结发夫妻。”
秦北霄最后一个字吐完,沈芷宁立马扑过去捂住他嘴巴,哀求道:“我知道了,我明白了,不、不要说了,再说下去我……秦北霄,别说了,我心跳真的好快……”真的快控制不住了,她都不知道人可以这么紧张与害羞。
最后那句话,沈芷宁的声音轻得似乎都要被她自己吞进去了。
秦北霄还是听见了,看了她好一会儿。
接着,慢慢拨开她的手,握在手心、放在他胸口,轻声问:“像我一样吗?”
沈芷宁的手心贴在他心口,感受着他砰砰的心跳,又重又响,似乎要跳到她手心里来。再抬眼看他,对上他的眼睛,与他平日里睥睨无绪的神色不同,这是将她要藏进眼里的温柔。
少年凌厉似剑、锋利如刀,是在黑寂荒野上那只会突然窜出来死咬你脖颈的孤狼,是雪山峰顶上那道最凛冽的寒风。
而现在,像是敛下了所有的锋芒,收了一身的锐气,小心翼翼地捧着他一点一点用心呵护、浇灌出来的真心小花,问她收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