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冤枉,这是那些个畜生亲口说的,难道他们杀了人还要撒谎不成!”余氏死死盯着沈芷宁道,“我如今知道你的想法了,果然传言不假,你还真对那秦北霄心心念念,那秦北霄可是杀了你师父!就这样你还想当你师父的弟子,反正还未记上册吧,既然之我儿死了,我就替他做主,这簿子也不用记上去了!就当知甫没你这个徒弟,我宁愿把东西都让给那李家族内,也莫叫你这徒弟帮我抢回来!”
就当师父没她这徒弟。
此话入耳,沈芷宁心口一抽痛,眼泪直直掉了下来,慢慢跪下来道:“伯母,我是师父的徒弟,生生世世都是师父的徒弟,您不能这么做,也万万不能把那些遗物交给李家,那些都是师父大半辈子的心血啊。”
“不交给他们,难道交给你吗?”余氏痛心疾首道,“可若你当真是知甫徒弟,你还认你那师父,为何还要替杀了你师父的凶手说话,你不应该与我一样对他恨得要死吗?是不是我今日不说,以后你还要与那杀了你师父的凶手更为亲密,你不该!”
沈老夫人叹气,开口:“李老夫人,我知你失独子,有些事啊、转不过弯来——”
“沈老夫人,若你失子,站在我如今这位置上,这明摆的凶手,你可还能转过弯来?更何况本就不是弯,”余母哽咽道,“今日多谢老夫人与两位大人帮忙,只是以后莫再说沈五小姐是我知甫的弟子了,我儿没有这样的弟子。”
沈芷宁听罢,无尽酸涩与委屈上涌,可又不知怎么同余氏说。
她是师父的徒弟不是吗,可伯母现在不认她,她本想着,以后就着师父现在所做的事接着做下去,将他编纂成册的书籍与文稿,一一传扬开来,得师父海晏清河之愿。
可现在,伯母不给,一切都不能了吗?
沈芷宁擦去眼泪,跪在余氏脚下,扯着她的衣裙呜咽道:“伯母,那我怎么样你才认,我一定改,一定改。”
师父是她害死的,她要完成师父的愿望,她要做师父未做完的事,她要代替师父活在这个世上。
余氏看着脚下这哭得凄惨的女孩,沉默许久,毫无情绪道:“那我要你以后与那秦北霄断绝联系,永不往来呢,再在吴州为你师父守孝三年。”
断绝联系、永不往来。
沈芷宁从未觉得这些字、合在一起会这么伤人,单单听在耳里,都觉得心在被刀割着,她的脑海里全是秦北霄,是那个时候他冷淡的样子,可他不过对她冷淡几句,她都受不了,更何况其他的呢。
余氏见她不说话,立刻就要走,被沈芷宁拽住,她压着颤抖的声音:“我答应。”
一直站在门口的陈沉,多年后,也从未敢忘记今日之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