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檀略抬眼,撞到了秦北霄冷漠傲然的视线,那视线又复杂的很。
江檀笑笑,压着心中不知名的丝丝烦躁,未说什么话。
他已明白靖安帝何意,可其他人还懵懂,恐怕要回去细想才意识到,这几人眼下也只是喝着茶,随意聊聊,自然也聊到了近来京内的趣事与流言。
谈及齐顾两家时,连倒茶的侍女眼神中都有了些不明的色彩,靖安帝注意到了,随意点了她:“瞧你像是知道的样子,怎么,也听说过?”
那侍女诚惶诚恐,忙跪了下来道:“奴婢、奴婢不过也是听流言,随便听听的……”
“你听到什么了?”靖安帝清楚得很,却兴起想听听百姓私下里到底怎么传。
侍女不敢抬头见圣颜,但也听出了靖安帝语气中的好奇,道:“奴婢不敢多加议论——”
“朕准你议论。”
侍女这才呼了口气,大着胆子道:“奴婢也只是平日里听到的一些闲话,就说齐家有远亲、与顾家早年定了下亲,如今顾家有了状元郎,嫌齐家那门远亲不够牌面,亲自上门退了亲,甚至狠狠打了齐家人几巴掌……”
这便是乱传了,周遭几位大人都笑了,那侍女听见笑声,茫然惶恐得不知该不该说下去。
江檀温和道:“你继续说罢。”
那侍女继续道:“打了齐家人几巴掌后,两家便闹起来了,听说闹得极大哩,还不只这档子事,还将顾家以前的一些个事扯出来,那顾夫人原来抢了自家姊妹的婚事才进的顾府,原是诗书不精、脾性极差,这表面装得像才让顾家看中了眼……”
传得也够多的,快把底子都掀个干净。
不过这陈年旧事、又是顾宁两家的私事,今儿怎么会传成这样,在座的几个心里都有点数,或是哪家看极了顾家不顺眼,特地下绊子的,可也不说,毕竟与自己有何干。
朝堂上的事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这种与自个儿无关的私事。
但秦北霄略抬眼皮,看向江檀。
江檀正巧也看了过来。
二人对视了一瞬,随即分开。
过往有多隔阂,今后有多猜忌与矛盾,至少在这一瞬间,二人达成了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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