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烨泽没再多问,策马疾驰,蹄下尘埃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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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沉赶至龙光门,将门籍给宫中门司查验过后,狂奔进宫。
飞快脚步,在近曜仪门时,脚步顿停。
偌大的曜仪广场,就在那曜仪门前,站着一白袍男子,缓缓转身,那双眼如古树、枝沉叶静:“看来我来得凑巧。”
陈沉拼命压着那上涌的杀意,手心都几乎被扣出血来:“滚。”
江檀不动,静静地看着陈沉。
陈沉一个箭步上前,揪起江檀便要往他脸上挥上一拳:“你他妈是不是人,李知甫也是你的先生,难道不是吗?那三箭是不是你射的!是不是你射的!”
江檀偏过头,躲过了陈沉的那一拳,但周遭侍卫要上来,被他挥手,往后稍退。
“是我射的,”江檀平静道,“他非死不可。”
陈沉目眦尽裂,真就要与江檀拼命,这回侍卫再上来擒他,江檀未拦。
“是沈芷宁让你进宫的吧,我来得要是再晚些,恐就让你们得逞了,”江檀理了理衣襟,淡淡问陈沉,“我书房少了一封书信,一张练纸,我猜她把练纸给你了,书信在她身上?”
陈沉眼睛通红地盯着江檀:“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与其问我这个,江檀,不如问问我沈芷宁知道你这些事的反应!”
江檀面色未变,冷静如山。
“沈芷宁看了信,气血攻心,吐了一大口血,也是,三年的同窗,自己信任无比的良师益友,原来竟然是杀了自己师父的罪魁祸首!”陈沉冷笑,“当年我们一起在吴州西园,你清楚得很,你清楚极了,还是三箭取了李知甫的命!想来你当时也想清楚后果了,李知甫是沈芷宁的师父,她有多敬爱他,她就有多恨你!”
“她说恨不得亲手杀了你,也要让你尝她师父所受的苦,要将你碎尸万段,轮回生生世世都不得好死——”
“那我等她来杀,”江檀径直断了陈沉的话,眼底暗沉至极,“到那时,我亲自递刀给她。”
陈沉见江檀情绪有所波动,便知戳中了他痛楚,眼中嘲讽更甚:“杀你?恐怕到那时,她还嫌脏了自己的手,她连见你都不愿见,连死后下地狱都要祈愿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要遇见你这狼心狗肺的畜生!”
江檀眉头紧皱,抬眸看陈沉那疯狂的样子,反倒冷静了下来:“你在激我,罢了。”
随后挥手让人将陈沉一起带出宫城。
出去后,孟岐赶来,江檀扫过他受伤的左臂,淡声问道:“沈芷宁逃了,萧烨泽带走的?”
孟岐一脸惭愧,低头道:“是,属下无能。”
“现在说这等话无用,萧烨泽要想去救秦北霄,不会孤身一人前去,他定还要去郊营借兵,你带批人先前往楚州拦截,”江檀冷声道,“就让他们犹如困兽,死于楚州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