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车辚辚而行,时而压过路面枯叶,发出细碎的吱吱声响。
沈长空这会儿正给懒懒半倚在车上的女人揉着方才被撞到的腿。
褚沅瑾有些痒,轻轻抖了一下便伸手去挡他,娇声道:“都说了无事,不过是个小孩子,也没撞到什么。”
然男人动作并无要停的意思,捏了捏她企图挡自个儿的小手指抬眸道:“你方才说的是疼不到哪儿去,那便还是疼的。”
“……”
褚沅瑾唇角抽了抽,心道再找不出第二个比这个男人更会抠字眼的了。
她不过就那么随口一说罢了。
见她没再抗拒,沈长空动作又放轻了些,问道:“方才怎的没同她说实话?”
“她?”褚沅瑾手里把玩着男人头顶发冠,“你说张嬷嬷?”
沈长空“嗯”了声,终是揉好了腿,将女人被按得有些褶皱的裙摆抚平了些,就连半日下来有些松的腰封都被他整理好了。
这才抬起眸子好好看她。
褚沅瑾仔细回忆了一番,道:“你不是也觉着她有些奇怪么,我便留了个心眼,没说实情。”
况且,她的目的便也只是要个配料,并无叫张嬷嬷知晓拿来做什么用的必要。
总归只是一个香囊而已。
那香囊能有什么问题?褚沅瑾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
照这张嬷嬷今日的反应,若不是这香囊阿娘生病前便已没再佩戴过,褚沅瑾便要怀疑它同阿娘的死有关了。
许是看出了她的纠结,沈长空捏了捏女人柔滑细腻的脸颊,安抚道:“我让成风他们盯着,不必担心。”
“我没担心,”褚沅瑾甩开他捏在自己脸上的大掌,“只是有些想不通。”
说着,褚沅瑾突然便想起那小孩来,也不知怎的,头脑有些发热,直愣愣看着沈长空,那神色认真却带着点退意,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是磨人。
“怎的了?”沈长空将人往自己身边揽了揽,剑眉也微微蹙了起来。
“就……”褚沅瑾实在有些问不出口,挣扎了半晌都说不出来话。
若是搁在以前从不会考虑沈长空感受时,她自是想问便问,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压根儿不会考虑什么后果。
可现下,突然便觉着像丧失了勇气一般,怎么也无法淡然地去同他说这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