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她水她也喝,给她吃东西她也吃,只是不肯说话,不肯理他,更不肯瞧他哪怕一眼。
沈长空有些慌乱起来,喂完人又抱着她走到屋里已经几乎全空的博物架旁,单手将顶层放置的绘话鸟样彩纹的瓷瓶取了下来,塞进她怀里。
“砸吧,”他道,“你想砸多少砸多少。”
说着又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架子,他又道:“若是不够,我再遣人去买新的给你砸。”
没人理他。
褚沅瑾甚至连他塞在自己怀里的瓷瓶都没挥开,像个木偶一般被他抱在怀里,脑袋无力地垂在他胸膛,一副视他为死物的样子。
他从未见过她哪回生气这样安静,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脑海中又浮现出当日那男人的样子,不过是个同他有几分像的冒牌货,哪里便值得她将自己抛下。
他当真有这般差么?
俯身将人重新放到了床上,沈长空抚上她巴掌大的小脸,不同于昨晚的力度,现下轻柔至极,细心将她面上散落的几缕发丝拨到耳后。
“阿瑾,你同我说句话。”他捏了捏她小巧红润的耳垂。
然褚沅瑾仍不肯搭理。
沈长空声音略有些沉了下来,“他便这般重要?”
褚沅瑾这才看了他第一眼,虽那眼神有些空洞,却也带着显而易见的笃定,仿佛他问的是什么废话。
这副神情将沈长空心口扎得粉碎,比之凌迟尤甚。
他敛了敛眸,浓黑纤长的眼睫堪堪挡住眸中无边的晦暗,“他死了。”
方才还神色淡淡的女子眼睛骤然睁大,咬着唇瞪他。
沈长空轻嗤一声,垂首在她唇上几近强硬地亲了一口,放缓了声音对她道:“阿瑾,不只是他,你多看谁一眼我便杀谁。无论是权贵世家还是乡野村夫,阿瑾,我都能要他们的命。”
“所以,”他扯了扯唇角,眸色深沉而缱绻,“阿瑾,不要再看向别人。”
褚沅瑾眼睫轻颤了颤,眸中满是惊恐。
他疯了,他疯了……
他这般又和褚景同有何区别!
捕捉到她眼中惧意,沈长空安抚一般轻拍了拍她的背,而后折身将人抱进怀里。
小巧的下巴抵在他颈窝,整个人嵌在他的领地,淡淡的沉香萦绕在鼻间,沈长空身上的戾气被抚平了些。
低声道:“阿瑾,你别怕我,我舍不得动你。”
永远都舍不得。
然褚沅瑾此刻脑海中满是沈长空那句他死了,她并非因着这男人被他杀而生气或如何。
若当日沈长空没有破门而入,褚沅瑾自己也会一簪刺破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