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御再次撇开头,将双手握成了拳头。
—“没关系的,殿下。”
魏枝枝又挪了挪身子,对着赵之御灿笑。
—“我若是被爹爹责罚,也会这般躲起来伤心。”
魏枝枝将柔软的小手搭在了赵之御的手臂上,感受到了他身体在发颤,便又紧了紧手上的力度。
而从手臂上隔着冰冷的衣料传来的柔软和暖意,倒是渐渐让赵之御停下了颤抖的身体。
—“要不殿下,我给您讲讲我的一些好玩事儿。”
魏枝枝只当他是憋着想哭,毕竟自己哭起来的时候,也是颤个不停。
—“我爹爹某天一大早便抽问了我功课,
问《孟子》-《尽心章句下》,‘民为贵···‘后面为何?
我正好忘记背诵这里,便胡乱给答了‘民为贵,食为天‘。
你猜我爹爹说了什么?’’
赵之御一脸认真地看向魏枝枝,似是在等她答案。
—“我爹爹说,‘知之为知之’。
我便以为是自己蒙对了,毕竟我本名叫枝枝,还在那拍手叫好。
结果我爹爹又说了一句‘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我才知是自己闹了笑话,原那句话是"
—“那句是'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赵之御接上了魏枝枝的话。
—“爹爹令我一定要牢记这句话,并时时与殿下说。”
—“就你这样,倒还得我去提醒你了,又如何做得了我侍读。”
—“可,这不是殿下您选的我吗?难道您要让我说是不是您被蒙了双眼?”
赵之御硬生生给呛了口气,一时说不出话来,但嘴角却是扯着笑的。他望着魏枝枝此刻弯成了月牙眼睛,突然开口:
—“你···既然是我侍读,能不能帮我点一盏灯?”
—“灯?殿下您等我一下。”
魏枝枝跑走,很快又跑回来,手里牵了一盏白兔花灯,照得小脸明亮亮的,还能看到细细的绒毛。
赵之御永远记得那天魏枝枝的眼睛,似是装了天上的星河一般。
后面两人就着那白兔花灯打开了话匣,榕树下便一直传来咯咯咯的笑声。
—“我与你说,其实我小时候就怕黑,所以刚才与内侍走散,进了这黑漆漆的后院,便躲在榕树下不敢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