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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枝枝把不准赵之御这般说, 是真不明白她问话的意图还是装不明白,于是继续道:

    “父亲希望微臣此行能为殿下尽心尽力, 便与微臣稍稍交代了几句鸠兹叛党的事情,也提了下与大郢的个中关系。微臣只望能替殿下分忧。”

    赵之御沉默不语好一阵。

    魏枝枝一时窘迫, 以为是自己僭越, 便又急着补上一句:“殿下若是不能说, 还望殿下饶臣一时出口不当。”

    “你想知道?” 赵之御冷不丁冒出一句。

    魏枝枝一愣,转而点头如捣蒜,弄得枕头沙沙响:“想。”

    “孤不知魏相与你说到何处。户部近日暗查到多个未登记在册的商队于都城及附近城内有商贸往来记录。这些商队均是来自鸠兹, 卖的皆是供达官贵人消遣的珍玉器玩。大郢向来严格把控商队往来, 这些个无名商队, 他们如何大摇大摆地自官道走, 又如何能接触到朝中显贵?”

    赵之御对着帐顶, 缓缓道来。

    “殿下一是说这些商队来源可疑, 二是说这户部有内应?” 魏枝枝此时已联想到父亲与她说沈侯爷与多个无名商队有往来的事情, 但父亲未报于太子,那她便也不能说。更也是想起父亲所说,这些事终究会到太子这里,心里头没由来地紧了紧。

    “户部内应自然有,不过是个替罪的。至于商队,孤暂时还查不到源头, 然已有蛛丝马迹指向鸠兹叛党的关系网。南阁是商队聚集之地,孤自然想着借此揪鸠兹叛党之行去探一探。”

    “那殿下既已知户部内应,为何不由此直接揪出这背后之人?” 魏枝枝听得起劲,此刻已转了头,看向赵之御的侧脸。

    “牵一发而动全身。孤还没有绝对的证据,万一对方留有后手,那么将得不偿失。”

    赵之御硬是叫自己忽略这被子掀动的响声,出口回道。

    “那微臣便相信殿下定能叫这背后之人原形毕露,也希望殿下能够快快平定鸠兹叛党。” 魏枝枝看着眼前赵之御高挺的鼻梁,在微微烛光之下于外缘泛出一片柔光,心里也跟着柔软。

    她听父亲说那朝中之势时便觉此中复杂多变,风起云涌。而眼前这个不过大了她些许的人,只因是太子,便要躬身入局,未来更要以己之力扛起这风云天下。

    赵之御余光中已见魏枝枝双眸闪烁。此刻他缓缓偏头,对上她的双目,嘴角忍不住弯起浅笑。

    “你这般信孤?”

    “自然了。殿下是臣的殿下,更是大郢万民的殿下。”

    赵之御将自己身子转了过来,眼眸微闪。现下两人已是身子相对,四目相望。

    “你知道···孤为何怕黑?”

    魏枝枝一愣,她觉得赵之御的问话跳脱。她知道他怕黑,但是与现在说的事情有何联系。

    “为何?”

    赵之御则是顿了顿,似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脸郑重道:

    “孤十岁那年,父皇经常来翠华宫。那时母后受宠,而孤亦风头正盛,凭着在父皇面前大谈国与民之见解,得了父皇器重。可后来,翠华宫出了事,他们说母后玩弄蛊术,魅惑父皇还迫害其他妃嫔,叫当时的三个妃嫔先后小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