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薛采见崔珩执意要把鸡腿留给她,不再客气,边吃边道:“我大魏以瘦为美,吃的少一点人瘦一点总没有错。”
崔珩嗤之以鼻,“你若再瘦下去,与干尸无异。大魏百姓再有眼无珠,也不至于觉得干尸美若天仙。”
薛采正在喝汤,闻言呛了一口,“小恩公,你别光顾着说我,就说你自己吧。我养了你这么多天,也不见你长点肉,依然形销骨立。既然我们彼此嫌弃,认为对方吃的不多骨如瘦柴,那就来场比赛,看谁先把眼前的饭菜吃光,好给自己争口气。”
崔珩点头默许。
薛采精神一振,立马摆开架势,风卷残云般扫荡圆桌上的碗碟。相较之下,崔珩仍然气定神闲,吃得从容不迫。
未几,薛采靠在椅背上,打了个饱隔,“小恩公,你输了。”
“甘拜下风。”不知怎的,崔珩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他滚动轮椅朝堆积如小山的书卷而去。
薛采误以为他又要回去看书,心中暗叹如果师父收了崔珩做弟子,一定会大感欣慰。
没想到,崔珩去而复返,“把你的手给我。”
薛采不明就里,听话的照做。
崔珩拧开一个圆形的药盒,一股草药特有的气息随之弥漫,他用指腹沾取了一点莹白如脂的药膏,一一涂抹在薛采的伤口上。
他低着头,照进屋内的阳光打在身上,低垂的眼帘在下眼睑上投下了两道暗影。
薛采端正坐好,手背上被药膏抹过的地方泛着凉意。她一瞬不瞬瞧着崔珩,见他素衣黑发,瘦削苍白,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病态之美。
指腹擦过食指指尖,崔珩顿了顿,掀起眼帘望过去,“自己咬破的?”
薛采不禁想起服下毒蛊取血为药引的事,抽回手,故作惊讶道:“咦,你不说我还不知道,这儿也有个伤口。我这人粗心马虎惯了,受点小伤在所难免的。”
崔珩默然,把药盒盖紧纳入袖中,“明日这个时辰再来换药。”
薛采不假思索拒绝:“不必如此麻烦,我房中也备了伤膏,可以自行涂抹。对了,你这药从哪来的,我怎么看着如此眼熟?”
“你师父给的。”
“不是吧。”薛采难以置信,“那老头还肯主动给你东西。而且我瞧着,这应该是师父收藏的世间绝无仅有的金创膏,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苛刻的条件?”
“没有。”李若鸿之言犹在耳畔,与他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但崔珩不打算坦诚相告。
薛采也没继续追问,推着轮椅边走边道:“小恩公,我带你去屋外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