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珩拉住转身欲走的薛采,“要坐一块儿坐,你忙前忙后一整天了,不累吗?”
薛采稍一犹豫,正要拒绝,门口处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秦长生,你当街脱老子裤子,让老子在众目睽睽之下颜面扫地,老子这辈子和你没完!”
“没完就没完,是你先伸出贼手,按在了老子的胸口上。此仇不报,老子枉为人!”
话音砸地,屋外安静了片刻,蓦地又响起一道声音,气势较之前矮了些,“打斗中难免有肢体触碰,况且老子也不是有意为之。老子早已和你道过歉了,你还想怎样?”
“除非你自断双手,否则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你做梦!秦长生,是你女扮男装欺瞒我们大家在先,说到底是你咎由自取。若早知道你是女儿身,老子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此话何意,瞧不起老子是不是?你可别忘了,论武艺,你还打不过老子呢。”
“那是老子念你年幼,没有使出全力,你当真以为老子不敢。”
“明明是你技不如人,倒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我呸!”
“你一个女儿家,举止能不能斯文点,口水吐到老子脸上了。”
“活该!正好给你洗把脸,免得你不知道自己的脸皮有多厚。”
薛采与崔珩对望了一眼,恍然大悟道:“原来这秦长生是个姑娘家,难怪坊间传闻秦家小儿不近女色。”
“听你的口气,竟是有几分遗憾。”崔珩抿了口茶,嘴里一片苦涩。
“遗憾?好端端的我为何要遗憾?”
崔珩冷言冷语道:“我听说曾有好事之徒想撮合你们两,促成一段好姻缘呢。”
“奇怪,你远在军营,怎会对大娘们说过的话一清二楚。”薛采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大惊失色道:“你该不会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吧?”
崔珩并不否认,气定神闲道:“我身为少城主,城中发生的事自然逃不过我的耳目,尤其是你的。”
薛采呼吸一滞,“那……我如厕和沐浴的时候,他们总不会也盯着吧?”
崔珩把茶盏重重的往桌面一放,飞溅的苦茶打湿了他的手背,“他们倒是敢!”
“幸好,幸好。”薛采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言归正传道:“想必这秦长生从小被当做男儿养,难怪性情拓落不羁,倒是个妙人。”
“你欣赏她?”
薛采点了点头,“这世间没几个女子能活得恣意,像她这样的,实属难能可贵。小恩公也是赏识她的吧,否则,岂会收入麾下。”
崔珩揉了揉她的脑袋,目中含笑,“知我者,莫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