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徐梦洁恨恨的瞪了薛采一眼,索性当她是空气,把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儿说了出来,“你怎么能如此对我?以前我们三个人意气相投,形影不离,是因为萧珏不在了,你才刻意疏远我,冷落我的对吗?如今你贵为城主,还有谁敢嚼舌根,我都不怕闲言碎语,你在怕什么?”
“徐梦洁,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徐梦洁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你信誓旦旦答应萧珏会护我们母子周全,可一转眼,你就和萧闵怀握手言和了?萧珏泉下有知,能瞑目吗?一旦萧闵怀得知念儿的存在,他还能平平安安的长大?这个世上,萧闵怀和萧念注定只能活一个,就像当初萧闵怀和萧珏也只能活一个一样。”
“徐梦洁,我最后再和你说一遍,我崔珩立下的誓,从来不会忘。”崔珩搁下狼毫笔,直截了当道:“但是议和是我与萧闵怀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好,阿珩,既然你铁了心要置我们母子于死地,那今日我就撞死在这里,如了你的愿。念儿可怜,小小年纪没了爹娘,恐怕此生只能受人欺凌。不如就请你施以贵手,趁他什么都不懂赶紧把他掐死得了。”
话音落地,徐梦洁一头冲向房中木柱。
“徐姐姐,不可!”薛采拔腿跑过去,紧紧抱住徐梦洁的腰身,在螓首距离木柱子还有几寸远时,生生将她拦了下来,“既然你把希望都寄托在小恩公身上,就必须无条件的信任他,怎么能做傻事?”
“放手。”徐梦洁气得用力去掰薛采的手指,连抓带掐,下了狠劲,“你算什么东西,用不着你来多管闲事,插嘴说教。”
“薛采,过来。”崔珩见徐梦洁如此辜负薛采的好意,当即阴沉着脸道:“她想死,就由着她,你看她也不领你的情。”
“小恩公,你莫要火上浇油。”薛采“嘶”的一声,连忙松开手,揉了揉差点被掐出血的手指,叹了口气,正色道:“议和只是权宜之计。大魏虽然比不上从前国富民强,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们想以少胜多,既要智谋也要实力。况且天曜城刚刚解了围城之困,总要给将士们喘口气。”
徐梦洁听了薛采之言,知道崔珩没有放弃攻打大魏的计划,稍稍安了心,嘴上却道:“我只知道一鼓作气,趁胜追击,既然是仇人就没有言和的必要。”
崔珩把薛采拉回自己身边,发现薛采的双手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指甲印,忍耐着没有发作,讽刺徐梦洁道:“没想到你这么有能耐,看在萧珏的份上,兵马我给你,仗就由你去打。”
徐梦洁在崔珩没有温度的注视下,面色一白,期期艾艾道:“阿珩,你莫要开我玩笑。念儿该睡醒了,我这就去瞧瞧他。”
在徐梦洁夺门而出前,薛采突然把她喊住,“徐姐姐,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你与那孩子身份特殊,切记要隐藏好自己,万万不能暴露。”
这是在告诫她平时要深居浅出,低调行事?
徐梦洁讥讽的目光在薛采脸上转了一圈。
她倒是仗着崔珩的宠爱得意忘形起来了?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出身微末的奴婢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立场,用这种自以为是的口气,来和她说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