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算太笨。”时宁冷眼望着他痛得快要晕厥过去的模样,心里未起丝毫波澜,更没有怜悯。
当初她痛不欲生的时候,他何曾施过援手,只自私自利的盘算着如何把她拉到地狱最深处。
“你为何要这么做?”孔鎏已经无法正常说话,但仍保留着一丝清醒,想问个究竟。
“你竟然不明白?因为我恨你啊。”时宁瞥了眼被她割下来的东西,又最后瞧了眼孔鎏,“我替你除了祸根,也算是报答你往日的不杀之恩。孔鎏,从今日今时起,我时宁与你两不相欠。”
“别走。”孔鎏双手成拳,双目充血,尤不甘心,“我忍让你,纵容你,疼爱你,你为何不肯动情?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也行。”
“你别做梦了。”时宁背转身,径直往门口走去,“你给我的,永远只有毁灭。所以,今日我也要毁了你。说起来,我还得道一声谢,谢你主动送上门来,给我斩断噩梦的机会。像你这般肮脏的人,永远只让人恶心。”
“肮脏?那么你呢,与我同床共枕那么久的你,又能干净到哪里?”孔鎏盯着时宁的背影,绝望的嘶喊道:“你别走?今日你出了这道门,往后休怪我狠辣无情。”
这话与其说是威胁,倒更像是乞求。
时宁脚步一顿,手握在门把上,连一个眼神也不愿多给,一字一顿道:“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难道我还斗不过一个阉人?”
阉人?
哈哈,阉人!
砰——
牢房锈迹斑斑的铁门被人从外面砸上,时宁带走了唯一的光亮,室内复又陷入黑暗。
这黑暗似乎凝固了,坚不可摧,牢不可破。
单独呆在里面的孔鎏终于在寂静中崩溃了。
他这一生,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羞辱过,欺凌过。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做出这一切的竟是时宁。那个他一心一意疼爱,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女人。
他掏心掏肺那么久,花了那么多精力,注入那么多心血,换来的却是这么个结局,时宁摆明了要把他往死路上逼。
孔鎏感觉自己快疯了,他几乎感受不到疼痛,大脑空白一片,心里也空荡荡的。一阵又一阵的窒息感向他袭来,他呼吸不畅,几乎透不过气。
昏迷前,掠过脑海的依然是时宁镌刻在他记忆深处的身影,清冷疏离,仿若天上的仙子,不带人间烟火气。
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彼时,她是崔珩的暗卫。他无意中在太学里见过她两回。第三次偶遇,他就不乏嫉妒的想,如果她默默守护的人是自己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