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陆振业也要离开,陆哲昊偷偷戳了戳豆芽的胳膊,压低声音道:“怎么还没来,那青山平日里瞧着挺机灵的呀,是不是我们做的还不够明显,留下的破绽还不够多?”
豆芽低垂着脑袋,眼睛却贼溜溜地东张西望,“来啦,来啦!”
闻言,陆哲昊火急火燎摆出吊儿郎当,狂狷不羁的模样。
“老爷,大少爷。”青山排众而出,跪下问安,开门见山地控诉道:“今日大少爷的龙舟突然断裂,是因为造船的师傅在上面动了手脚,而幕后主使就是二少爷。”
陆振业停下脚步,横眉竖眼道:“大胆,竟敢当众挑拨离间,有什么事回府再说。”
“老爷,求你主持公道。”青山朝陆振业远去的背影连连磕头,“小人有证据,并非空口白话,小人愿与豆芽还有造船师傅当面对质。”
“青山,起来。”陆哲翰面有不忍,“若当真有人设计害我,相信父亲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陆老爷,请留步。”一名蓄着络腮胡子的大汉挺身而出,拦下陆振业,用生涩蹩脚的梧州话道:“既然二公子在他哥哥的龙舟上做了手脚,保不齐其他龙舟也有同样的问题。我们不远千里赶来参加龙舟比赛,赏金分文未拿,难道还不能讨个真相?”
“就是,就是。这事关系到赛龙舟的每一个人,咱们不想输得不明不白,稀里糊涂,否则咽不下这口气。”大家义愤填膺,纷纷附和。
“对啊,您是生意人,诚信当头,难得举办一次大赛却出了这等幺蛾子。今日若不调查清楚,往后看谁还敢来参加比赛。”
“什么参加比赛,我们不过是来充当炮灰的,没瞧见赏金分文不少仍留在陆家人手里。生意人嘛,就是精明。”
事情正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陆哲昊冲豆芽挤眉弄眼,“该你出马了。”
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吵闹闹的,豆芽都快听呆了,经陆哲昊提醒,才猛然回过神,以一种夸张的姿势重新扑倒在陆振业脚下,“老爷,青山含血喷人,明明是他揍人在先,却编出这一套假话,试图颠倒黑白,还请老爷为二少爷洗刷冤屈。”
陆振业为难地瞧了瞧陆老太太,照眼前这情形,不当场给个说法,十有八九脱不了身。
陆老太太拨弄佛珠,眼不见为净,率先登上了马车,离开前又不忍陆哲翰吃亏,格外叮嘱道:“儿啊,还望你一碗水端平,公事公办。若翰儿受了委屈,我便不认你这个儿子。”
这话说得过于直白,还夹带威胁,陆夫人面色登时变得难看,哀怨道:“母亲,事情还没问清楚,怎知错就在昊儿身上?您未免太偏心,昊儿也是您的亲孙子啊。”
陆老太太放下帘布,懒得搭理。
陆振业一面安抚妻子,一面喊来造船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