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采颇为无奈道:“师父他老人家平生就这一喜好,你已多番见识,想来快习以为常。”
崔珩捏了捏薛采的手,在她把视线转过来时道:“你师即是吾师,往后有什么想吃的,我都找来给他。”
“怪不得呢。”薛采似嗔非嗔道:“我在西域遇见他时,还不像如今这般圆润,原来是这一年来你给惯的。你舍得费时费力替他搜罗好吃的,我自然感激涕零。不过,你想叫他一声师父嘛,总得先喊我一声师姐听听。”
说着,把耳朵凑上去,“师姐叫得好,赏你一颗糖吃。”
崔珩默默凝视日光照耀下莹白透明的耳垂,张嘴含住了,舌尖充满恶意地刮擦过柔嫩的肌肤,松开后,乖乖唤了一声:“师姐。”
嗓音低沉暗哑,不耻下问道:“不知本门是否修习合/欢之术?师姐可有双修对象?不如我们一起修炼,早日得道。”
“你这个登徒子!”薛采痒得不行,双颊绯红一片,捂住潮湿的耳朵,避开三尺之远,“如此乖戾的师弟,我是不稀罕认的。”
“是我这声师姐叫得不够好吗?”笑意浸染了崔珩的眉眼,他勾了勾手指,“你过来,我再喊你一遍。”
“傻子才会让你得逞第二次。”薛采挤进人群,跑走了。
崔珩慌忙拔腿,跟上薛采的步伐,目光牢牢锁住那泥鳅一般钻来钻去的倩影,生怕一不留神,人海就会将她淹没。
薛采停下脚步,已到了财神庙正门口。
这庙里的香火俨然不能用旺盛二字来简单形容。
院子里六口硕大的黄铜香炉通通插/满了供香,烟雾缭绕,像匍匐着的刺猬,若想多/插/一根,便要将先前的拔掉。供桌上摆放的供品足足能喂饱十个莽汉的肚子,碗碟已通过某种技巧,层层叠叠,堆成了一座宝塔。
善男信女络绎不绝,虔诚叩拜,恭敬许愿,场面甚是红火壮观。
倏地,衣衫一角被人拉住,有人与薛采并肩而立,共赏一景。来来往往的人群成了虚幻缥缈的光影,遇见他们时自动分开,然后重新聚拢。
喧阗之中,薛采只听得见崔珩一个人的声音。
他说:“别走这么急,万一跟丢了怎么办?”
说时,仿佛心有余悸,捏住她衣角的手指节泛白。
薛采靠拢一点,与崔珩胳膊贴着胳膊,找到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笑盈盈问道:“不进去拜一拜吗?”
崔珩平复呼吸,回以一笑,“我毕生所求又不是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