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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话到底说不出口。

    陆临渊一展手中折扇,意气风发道:“待来年春闱,我高中状元,你再议亲不迟。”

    陆芙蕖面上到底露了两分笑来,心气顺了许多,只笑嗔他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你在临州,旁人望尘莫及。可江南人才辈出,你万莫大意。”

    两兄妹言笑和谐,陆临渊便趁势将阿梨等人全都赶下去。

    阿梨的膝头跪得有些发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早有些坚持不住。陆芙蕖待她敌意甚深,她也无意白费功夫去求情。

    幸而陆临渊发了话,陈嬷嬷将阿梨扶了起来。因她腿脚已经麻痹,一时走不得,又恐陆芙蕖再发难,那份强作镇定的惧意到底令人动容,陆临渊看她一眼,不免又板起面孔,语重心长教陆芙蕖万事需谦和藏锋,不要伤人太过。

    “你再聒噪,我还叫她回来跪着!”陆芙蕖哪里耐烦听他絮语,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你既有这副慈悲心肠,我便去求了阿爹,让她给你做通房。只怕她求之不得。”

    她这样乖张,陆临渊只得摇了摇头,拿扇子作势敲了敲她的头。

    阿梨由着陈嬷嬷半推半扶着往自己屋子里去,心中升起一丝悲哀的艳羡。

    被人宠溺着的人总是有恃无恐,她想起韦兴,从前韦兴也这般处处顾着她,每有重活脏活,都抢着帮她做了,力所能及地叫她少受些委屈,少吃些苦。可往后韦兴再护不住她……

    陆临渊这一次回护阿梨,只是不忍见家中仆婢无端被罚,并没有旁的心思。可却偏偏有人将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

    傍晚时,陆芙蕖便指使了身边的翠缕端了一碗参汤往阿梨屋里去,嘱咐她亲自将参汤端到陆临渊院子里。

    这用意昭然若揭。与其为自己将来在国公府竖一个劲敌,倒不如让自己的次兄纳了阿梨。

    只是她这算盘打得虽好,可阿梨又不是傻子。陆郡守精心培养这么一个人出来,为的岂是给自己儿子房里添些莺莺燕燕。

    是以,这碗汤最后被送到了陆甫案头上。当夜,向来不甚重|欲的陆大人竟然老夫聊发少年狂,折腾了府中一个老姨娘半宿。

    次日,陆甫气急败坏,原以为是那姨娘不安分,给他下的药,可最终查来查去,竟查到了陆芙蕖头上。

    听了陆芙蕖哭哭啼啼一番辩解之辞,陆甫一张老脸气得铁青。他中那药尚且是小事,但陆临渊却是他最看重的子嗣。这孩子天资聪颖,虽非李贽那样的天妒之才,却也不亚于他当年。

    他在临州蹉跎十年,虽仍抱着起复之心,却也将大半的希望放在这个儿子身上,平素对这孩子管教严厉,也不许府中的丫头坏了规矩。陆临渊房中除了几个小厮,连稍微周正些的仆妇都寻不出来。

    哪知陆芙蕖为一己之私,竟将主意打到自己亲哥哥头上。虽陆夫人百般求情,可陆甫依旧重罚了陆芙蕖,叫她跪在祖宗牌位前三日,又罚禁足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