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不公呐,为何那般阴险油滑之人,会有如此天仙般的媳妇儿,而他年近三十,还在打着光棍。
帘子一放下,周窈敛了笑,想离男人远点,却被他一把搂住腰身,凑过来就要亲。
男人身上汗味重,却不难闻,可身上炙热得跟烧红的铁块似的,周窈实在受不住,拿手挡开他凑近的俊脸。
“夫君又在外头诓人了。”
周窈亦是个中受害者,深有体会,对外头那个憨头憨脑的铁匠,亦是深表同情。
娘子不让亲,周谡就非要亲到,不仅要亲,还要多亲两口。
“娘子又不会说话了,何为诓,为夫那是以理服人。”
好一个以理服人。
老周家四口人,都没这外来婿一人加起来脸大。
周窈坐到竹椅上,不想理男人了。
周谡靠着椅子,握住女子瘦削双肩将她转过来正对自己,上下打量。
“为夫这会儿又乏又饿,你就没带些吃的?”
别人家的娘子,哪是这样,空手而来,还甩脸色。
周窈这会儿又笑了:“原本有的,不过爹不让带,说你就该饿着。”
话语间,一股子扬眉吐气,大仇得报的矜娇味儿。
小娘子笑起来甚美,周谡爱看她这般笑,也不计较她话里的幸灾乐祸,亦是扬唇道:“我饿着,你就这般开心?”
哪家娘子如她这般,动不动就到老丈人那里告自己男人小状。
第3章 . 妾心 有你哭的
打铁铺距周家不算远,以周窈的脚程,不到两刻钟就能走到。以周谡的脚力,及那双明显长出周窈一截的大长腿,只会更快,兴许还不要一刻钟。
然而正是这样一双走路生风的大长腿,今儿个却似被人打瘸了般,磨磨蹭蹭,不说比媳妇快了,甚至还要落后媳妇几步。
周窈戴着笠帽,走几步转头往后看看,隔着垂落的面纱,看人亦是朦朦胧胧,加之酷暑难捱,心头那股无名之火直往上涌。
“夫君若是心虚,怕爹责难,大可以开口,我素来心善,也不是不会帮。但若这般拖拖拉拉,叫爹等急了,莫说夫君了,我也要跟着挨训,那就说不好了。”
“娘子当真会帮为夫?而不是拆台?”周谡话里的语气,俨然是不信的。
他这个娘子,顺手把他捡回家,却无收留他的意思,待他身体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她便拿起了账本与他一一对了起来。
在她家住了几日,吃了她家多少米,费了她家多少药钱,一五一十,没有半块铜板的遗漏。也叫周谡切切实实体会到,何为妾心如铁。
若非他自己争气,对了老丈人的眼,怕是病没好全,就要被这小气的妇人赶出门,露宿街头了。
周谡本就不是心胸宽广的大丈夫,周窈于他有恩,但又刻薄至极,若不娶到她,欺上一欺,老祖宗的脸面都要被他丢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