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谡沉默听着,良久才道:“爹不容易。”
同为家人,两相对比,为何行事做派,相差如此悬殊。
周窈看男人一副深思的模样,猜他也是在想家人,可失了记忆,便是想了,也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何许人家,家人又在哪里。
莫名地,周窈再看男人,多了一丝柔和:“要不你再去找郎中看看,秀水镇的不行,那就去清河县,多找几个,吃吃药,兴许就能恢复记忆了。”
周谡唔了声,兴致缺缺:“若恢复了记忆,我也该卷包袱走人了。”
周窈听这话,干笑道:“倒也不至于。”
要走,也得先给老周家留个后,这可是她爹的心病。
爹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腿疾,弟弟脑子不好使,读个书能把先生气个半死,周家家门兴盛,只能指望下一代了。
周谡就像周窈肚子里的虫,竟是一语揭破:“真要走,也得先在娘子这里留个种。”
“你走开。”这样的浑人,就不值得怜悯。
“为夫走了,娘子受得住?”
小娘子面颊绯红,诱人至极。
这样的美景,唯自己才能独享,周谡情动之下,动静更是动不了。
一墙之隔的主屋,周父躺在床上,手里紧握着一只早就泛黄,脱了线的荷包,彻夜难眠。
怎就那大的瘾头,他成亲头一个月,也不似这般闹腾。
周父此时的心情矛盾极了,恼的同时,又觉欣慰。不愧是自己选中的女婿,就这能折腾的体格,必将给他老周家诞下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大孙子。
孩子他娘,你若见到女婿,想必也会满意罢。
周父将荷包揣到怀里,带着无尽的思念,闭上了眼。
翌日,周窈撑胳膊起身,看了一眼身旁空空的床铺,拿过被男人随意丢到床角的小衣穿了起来。
刚刚穿戴整齐,正要落地,嘎吱一声,门开了,男人端着水盆进屋。
周窈抬眼看过去,愣住了。
周谡把水盆放在靠墙的木桌上,捞起盆里的棉帕子拧干,再递给周窈。
“若还犯困,那就再睡睡。”
小妇杏眼迷蒙,呆呆的样子,恁是可爱得很。周谡没忍住,倾下了身子,在小娘子刚睡醒,显得特别粉嫩的脸蛋上亲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