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窈站在周父身边,手里拿着小弟写的悔过书,正在看,见周谡进来,抬头看了看他,却没说什么。
周父脸色有所好转,但仍是不太开心的样子,人到齐了,也只淡淡说声开饭。
用完饭后,周卓难得表现一回,忙着收拾碗筷,脚步麻溜地一锅端回厨房去洗,唯恐晚了一步,又被留下训话。
“那我就去烧水。”周窕也不甘人后,几下就跑了。
周父看了,直叹气:“我是管不动了,以后还得你们夫妻俩多费心。”
说罢,周父拄着拐杖回屋。
周窈也起身回屋。
周谡到后院继续搭简易马棚,地方实在太小,养了牛和鸡,又买了两头周父惦记着的小羊羔,实在剩不了多少空地,只能先委屈奔雷了。
周谡拍拍马背:“你且委屈几日,等换了大宅子,就有地方走动了。”
周窈推开窗,就见男人站在墙边,低头像是在跟马讲话,当真是看重,就没见过这么爱马的人。
不过,当今天子好像也是爱马成痴,不然也不会因为一匹宝马,就破格提拔罪臣之子。
想到这,周窈摇头笑了下,天子何等尊贵,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男人这一待,就是好一阵,周窈都已经洗完澡了,他才过来,就着周窈剩下的水囫囵擦了个身。
周窈看不下去,拿过帕子给他擦洗后背,周谡舒服地喟叹道:“娘子别光擦后面,前头也要照顾到。”
话里,意有所指。
“自己顾,”周窈把帕子扔水里,自己坐到一边,看男人泡在水桶里,正是最松懈的时候,“夫君可有寻到踏雪?它当真知道如何回家?”
“养在乡野里的畜生,若不记路,早就命丧野兽肚子里了。”周谡闲适地回。
周窈想想也是,只能暂且放下,换别的问。
然而周谡先出声道:“阿卓那边,爹是何打算?”
“你方才也听到了,爹说不管,是真不想管了。”提到这,周窈也愁。
周窈并没指望弟弟能有多大出息,读几年书,有个童生的身份,也比现在强点,起码说亲时,人家也会高看几分。
“人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们越惯着,事事给他张罗好,他只会更加抵触。”周谡起身,露出线条结实流畅的腰腹,随手往身上擦几下就迈了出来。
周窈别开眼,等男人穿上了她新做的薄棉无袖褂子,她才转了回来,忽然道:“夫君觉得阿卓这书是读,还是退了,若不读书了,又该做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