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他一嘴咬下,把牙崩了。”
男人话不中听,但有道理,周窈想到丁婶说有的宝宝长得快,五个月就会出牙,这时候,小馒头很有可能就出牙了,心里更是想念。
“我想和那个高家小姐聊聊。”不能再拖了,把高家的事弄清楚,她没遗憾了,就可以回去找儿子了。
周谡哪里不懂小妇人的心事,只叹这女人有了孩子,心里眼里真就只有孩子了,丈夫又算的了什么。
“今日已经打过照面了,总有机会,”周谡把小女人拥着,带到龙床边坐下,指着这明黄的床褥道,“你看这床如何,软硬可算如意,要不要试试?”
男人一旦提到床,且说些语意不明的话,那必然是想做点见不得人的事了。
周窈初初进宫,各种情绪都有,唯有没有和男人厮混的心情,而且,她好奇的事还有:“听闻你召妃子前都要翻牌子,点兵点将,翻到谁就是谁,没有感情也可以?”
他身份在这里,之前的事,她根本无从参与,也参与不了,倒不如想开,有些事,钻牛角尖是为难自己。
谁料,她这么一问,男人那脸色,瞧着好像比她更介意,竟是道:“我就没翻过。”
周窈听后一怔,下意识就道:“真的?”
显然是不太信的。
“你若想,朕专门为你准备个牌子,日日翻你的牌可好。”
头一回,周窈从周谡嘴里听到他自称朕,世上最尊贵的男人,天下之主,终于在她面前彻底露出了他本来的样子。那种遥不可及的感觉,就似一瞬间拉开到天与地的差别,周窈说不出内心是何情绪,但总归不是谭钰说的那般撞了大运的极喜。
怔愣片刻过后,周窈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时候,臣妾是不是该欢喜异常地三呼万岁,谢主隆恩。”
语毕,不等也愣了的男人做出反应,周窈便抱住自己的两只胳膊直摇头:“还是别了,你若那样对我,不必送,我自己就会走的。”
兴许在别的女子眼里,进宫做皇帝的妃子,绝对是光宗耀祖的最终梦想,然而周窈并不想。倒不是她假清高,视名利如粪土,但比起做梦,从小苦出身的她,更懂脚踏实地做自己的重要。
周谡想了很多自己独独钟情小妇的原因,当真是多得数不过来,即便在这个时候,她的反应也跟别的女人大大不同。
明明头一回进宫,莫说她一个长在乡间的女子,便是京中贵小姐也少有不紧张的,可她只是稍有拘谨,再加些许好奇,有多紧张,他还真看不出来。不仅不紧张,这小妇还能反将一军他一军,言辞中的态度也很明确,如果她在宫里住得不开心,那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