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这回倒信了她是高三郎的女儿。”高三郎不就是京圈里的异类, 行事做派任性得很。
薛嬷嬷是万万没想到, 真主怎么就不声不响地回了,还把在外面娶的女子带了回来。
“皇上的意思, 是想废后, 立外头那个?”
“不然呢?他都那么说了,跟那女人连儿子都有了,还防着哀家,宁可让皇家血脉流落民间,当个乡下汉,也不愿带回来。”
太后越说越头疼, 捂着额头直抽气,这回是真的被伤到了,气力用尽,缓不过来。
薛嬷嬷更是一言难尽,不管哪一个,都不省心啊。
“要不太后先别管了,反正皇上在这儿,皇子也有了,再要如何,由着他们自己去折腾算了。”
只要江山不乱,社稷稳固,哪个做皇后,哪个皇子为继承人,又有什么区别。
“他们想要哀家管,哀家还不乐意了。”太后这回是真的被伤到心了,费尽心力生养的孩子,跟自己都不亲,都爱跟自己对着干,她这母亲做得有什么意思。
另一头,趁着夜色降临,皇帝换上便服,带着周窈来到太极殿偏殿的一处隐蔽密室里。
这里由于被火烧过,还未完全修复,宫人迁到别处,白日里都少有人至,更不提晚上了。
二人绕了点路,还算轻松地进入到密室,周窈边往里走边打量,突发奇想道:“你们这里就没有密道,与外面打通,可以通往皇城外,甚至京城外?”
周谡举着油灯,回头看小妇一眼:“你要是想,给你造一个。”
“当真?”周窈眼睛都亮了。
“人力物力算下来,少说也要十万金,这个钱---”
“劳民伤财,还是算了。”话还没说完,就被周窈义正言辞地打断。
周谡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也没再说,继续往里走,拿出钥匙打开门上的铁锁。
周窈跟在后面,性子里的谨慎使得她步子放得更慢,四处打量了下,猜想这屋子应当是遇到紧急情况时皇帝用来避难用的,有做过通风处理,并不觉得闷。
室内桌椅床柜一应俱全,不喜交际的人在这里,也能住上一阵。
此时的桌边,正坐着一个男人,看到他们来了,也没什么情绪,周窈跟着周谡走过去,瞧见男人灯光下的侧脸,再看看身旁的周谡,又想想太后说的那些话,突然间,什么都明白了。
天家,果然是不一样,皇权永远凌驾在亲情之上。
男人看到周谡居然带了个异常俊俏的小太监过来,也只是略惊讶,多看了周窈两眼就把目光挪开,望着光线投射到墙面的影子,不愿吭声。
周谡拉着周窈坐到另一边,也没寒暄的意思,开口就道:“你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