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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绍芸是爱跳舞的,他知道。

    上次见她在新时代舞场,其他女人都唯唯诺诺的,只有她合着华尔兹起舞,动作流畅的像一只翩跹而行的蝴蝶。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耀眼的发光。

    但她那么骄傲,四处流连,始终不肯多看自己一眼。

    他写了很多诉衷肠的信,不是被退了回来,就是被敷衍过去。好不容易去看场电影,对方也没有显得多上心。

    以至于在收到丁绍芸的求助时,赵青函幸福得像是被金矿砸晕了过去。

    现在这只蝴蝶竟然就要是自己的了吗?

    赵青函不敢相信。

    他把手小心翼翼地伸出去,隔着水玉镯子去拉丁绍芸的腕子。

    女人感到臂上一热,微微顿住,然后冲他笑道:“你有心了。”

    手却没有用力撤回来。

    赵青函得了许可,立刻把胸挺了起来。他像个打胜仗的将军般,一路介绍着,牵着她去了餐厅。

    佣人们还在忙碌,见主子进来,急忙躬身退下——虽然换了代,这些老规矩,一时半会是改不了的。

    赵青函把蛋糕放在餐桌上,请人去各取两套银餐具来,兴致勃勃的打开了盒子。

    天热,这一路上没有冷气,蛋糕有些化了。

    表皮上雪白的奶油看着黏腻腻,跟海里肮脏的泡沫似的,怪恶心的。

    丁绍芸一向搞不懂奶油蛋糕有什么好吃的——在她看来,多少泛着一股子牛腥气。

    “我在减肥,你自己吃罢。”她不肯说实话,怕扫了男人的胃口。

    ——她做其他的也许不行,但是交际的功夫是很好的。

    赵青函听话,一口一口的吞了下去,嘴角边泛起蛋糕沫子,看得丁绍芸心烦的别过脸去。

    她盯着墙角立着的西洋钟。

    秒针一格格向前,滴答作响,未曾停留,不曾回头,好像她一去不复返的青春。

    丁绍芸觉得男人应该吃的差不多了,便回过头来。

    却发现对方眼圈红了。

    “怎么了?”女人诧异地问。

    赵青函没有回答,而是啪啪打了自己两巴掌。这个举动倒唬的丁绍芸一愣:“你这是作甚!”

    “你掐我一下吧,我总觉得现在我们这么要好,跟做梦似的。”赵青函声音有些哽咽。

    自打去年局势一变,他的父亲是高升了的,因此分外不满意丁绍芸:丁绍芸虽然出身还算体面,不比交际花,但和几个场面上的男人有过不清不楚,过分爱应酬了。

    媳妇还是老式的好,乖顺,懂事。新式的女人看看就好,要不得。

    但架不住赵公子闹着要上吊,绝食两天。就这么一个儿子,总归是顺了他的意。大不了之后再给他娶个小的。男人么,好在出路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