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虎忙不迭点头,是是是。
元珣道,你一路风尘也累了,先在宫里好好清理一下你这邋遢样子,歇息够了,精神头养足了,再回府去,省的你府中亲人瞧着心疼。
尉迟虎本想推辞,元珣这边已经扬声将常喜公公唤了进来,交代了两句。
常喜恭敬走到尉迟虎身旁,瞧见这位魁梧的大将眼中还没干的泪水,还有些错愕:哟,这是怎么了?一个大男人怎么哭成这样。
心中虽诧异,面上却是不显,只道,尉迟将军,请随老奴来吧。
尉迟虎退下后,偌大的勤政殿一下子空旷起来。
元珣静静坐着,明明是天气转热的五月,他的手指却格外冰冷。
微微转过头,视线落到那有些脏旧的布包上。
他缓缓地解开,一本厚厚的折子,黄绫封皮上,写着一行端正隽永的字:臣司空曙敬告圣上。
骨力遒健,气势开张,正如司空曙这个人。
瞧着清风朗月、万事不在意般,内里却大有抱负、心怀着百姓苍生。
空荡荡的大殿里,淡漠冷硬的君王死死捏紧了那本折子。
他闭上了眼睛,将眼中压抑着的担忧深深隐藏。
尉迟虎可以大哭一通,他却得克制住这情绪。
相比于落泪沉闷,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静默片刻,他再次睁开眼,眸中只剩一片沉稳的清明。
他翻开手中的折子,仔细看了起来。
***
夜色渐渐深了,在那浓黑如墨的天幕,一轮弯弯的冷月如镰刀般悬挂着。
榴花宫内。
阿措懒洋洋的躺在软榻上看书,她如今快五个月的身孕了。
熬过前段时间的孕吐,她这段时间的食欲大开,每天都要吃好几餐,可不管她怎么吃,身上都不长肉,肚子倒是渐渐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