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之后,李成策马赴边,王金龙则回到京城自己的家里整装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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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本是送别的地方,官员离京赴任、游学京城的学子学成归家、生意人远行,等等等等,都在这儿。谁也不敢说自己就能包了这一片地儿,也因此,李成、王金龙二人并没有发现,在离他们不太远的地方还有人在看着他们。
两人分开之后,一直观察他们的人也悄悄回到了京里,从后门溜进了公孙府。
公孙佳坐在书房里,将手中的纸条重新折好放在一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单良道:“他们都不算太笨,迟早会发现还是您靠得住的。”
公孙佳拖长了调子,说:“迟早啊——”
单良道:“是啊。这些人,没有能够自立门户的。”他可能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但是皇帝到公孙府前后的事情他看得清清楚楚,也记得明明白白。
公孙佳不置可否,只是翻开了另一本蓝皮的册子,说:“他们的家眷,都还在京城吗?”公孙昂的冥诞,不少人带着家眷、子嗣过来,公孙佳记得李、王等人的妻儿也是到了的。
荣校尉道:“李成有七女一子,儿子今年六岁,他往边关赴任,妻儿都留在京城。王金龙子孙颇多,赴任带上了年长的三个儿子,又安置一儿一孙在原籍守祖产……”王金龙子孙加起来二十多人,分散在了几处。此外还有其他几个公孙昂昔年的旧部,荣校尉也一一汇报了他们的情况。
都有适龄的孩子,都不肯送到府里来。公孙佳自嘲地笑笑,又低头看手里的册子,喃喃地道:“这么说,王金龙又添丁进口了。”
将册子往桌子上一放,对荣校尉说:“这上面的记载,需要更新了。”
荣校尉道:“是。”
“再做一件事,列张名单,将没有被纪炳辉之流收买的人都列出来。这些人家的婚丧嫁娶、家眷有事,都要尽早报我,”公孙佳说,“我说了,给他们留一条后路,他们信不信是他们的事,该做的我必须要做。他们为国戍边,我怎么也要照顾一下他们的家人。”
荣校尉结结实实地应了一声:“是。”
单良则是在喃喃自语:“陛下这般做,恐怕不是长久之计。”
公孙佳摇了摇头:“陛下登基到今年也才十六年,先生在这里说什么‘长久’?”
单良道:“非也非也。因时制宜、因势制宜的道理我是明白的,但是边地这般布置,并不是件好事。恕我直言,纪宸,陛下是不想用的,陛下信任的该是安国公这样的人。安国公年轻,要给他一个历练的机会,他才能在军中有威望。安国公这两年恐怕就会被派出去历练了。他也曾承受烈侯出征过几回,也有些可圈可点之处,可是……”
可是比起钟祥、公孙昂这样的人物,钟源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单良很是担心,万一钟源扛不过纪宸,怎么办?钟源如果不能打,是会影响到公孙佳的利益的。